她對著落日出神,不知道什么時候,一行眼淚滑落臉頰。
午餐時間。
公寓門被電子鎖打開的聲音傳來。
謝聿懷回來了,手里拎著幾個印著米其林餐廳標志的精致食盒。
他甚至沒有再去敲她的門。
只是將食盒一一打開,精心擺放在餐廳的長桌上。
清蒸石斑魚的鮮香,松露焗龍蝦的濃郁,還有一小盅她最愛的花膠雞湯……熱氣氤氳,色澤誘人。
他甚至還擺好了兩副碗筷,自己則坐在了主位,姿態看似隨意,目光卻若有若無地掃向那扇緊閉的門。
謝遙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香味透過門縫絲絲縷縷地鉆進來,像一只無形的小手,撓著她的胃。
她咽了咽口水,抱著兔子玩偶,赤著腳,像只警惕的小貓,悄無聲息地挪到門后,耳朵緊緊貼在冰涼的門板上。
她聽到外面餐具輕微的碰撞聲,聽到他似乎是喝了一口湯。
他吃得那么慢條斯理,那么……若無其事?仿佛她存不存在,都無關緊要?一股莫名的邪火猛地竄上心頭。
好啊,謝聿懷!一句話都不說是吧!你不是想用美食誘惑我嗎?我就不吃!她氣呼呼地轉身,撲回那張柔軟得幾乎要將她吞噬的兔子床上,用被子蒙住頭,試圖隔絕那惱人的香氣和門外那個男人該死的平靜。
可那食物的香氣,卻像長了腳一樣,固執地鉆進她的鼻腔,讓她更加心煩意亂。
晚餐時,謝聿懷換了策略。
他沒有再擺出豐盛的宴席,而是親自下廚。
開放式廚房里傳來煎牛排的“滋啦”聲,還有奶油蘑菇湯在鍋里翻滾的濃郁香氣。
他甚至打開了音響,播放著一張舒緩的古典鋼琴cd——是她最喜歡的魯賓斯坦的肖邦夜曲集。
謝聿懷系著一條深色的圍裙,高大的身影在廚房柔和的燈光下忙碌著,側臉線條在油煙機的轟鳴聲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的柔和。
謝遙抱著膝蓋坐在床上,聽著那熟悉的、能讓她靈魂安寧的琴聲,聞著廚房傳來的、帶著“家”的味道的食物香氣,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酸澀、委屈、一絲微弱的動搖……還有更強烈的、被他這種“潤物細無聲”的討好戰術所激起的叛逆。
憑什么?憑什么他以為放放音樂、做頓飯就能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她偏不出去!偏要讓他唱獨角戲!她甚至故意把藍牙音箱打開,音樂的音量調大了一點,用死亡金屬搖滾樂蓋過了廚房里那些溫柔的聲音。
第二天,謝聿懷的“武器庫”升級了。
謝遙是被一陣持續不斷的、惱人的門鈴聲吵醒的。
她煩躁地掀開被子,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
門外站著兩個穿著某奢侈品店制服、笑容甜美的店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