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玲玲——叮玲玲——”是手機(jī)自帶的鈴聲。
謝遙的身體幾不可查地顫了一下。
視線極其緩慢地聚焦在那塊亮起的屏幕上——來電顯示:承承哥哥。
他竟然……這么快就看到了?還打了過來?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又驟然松開。
那震動聲持續(xù)著,帶著一種固執(zhí)的、不肯放棄的意味。
一遍又一遍。
震動停了。
屏幕暗下去。
死寂重新降臨。
然而,僅僅過了幾秒,那固執(zhí)的嗡鳴聲再次響起!她極其緩慢地伸出手,摸索著拿起手機(jī)。
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jī)放到耳邊。
沒有開口。
電話那頭,李承的聲音幾乎是立刻響起,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但語氣卻努力維持著一貫的溫和與平穩(wěn):“小遙?是我。
”他頓了頓,“……睡了嗎?還是……心情不太好?”謝遙依舊沉默著。
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堵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只有微弱的、帶著顫抖的呼吸聲泄露了她的存在。
電話那頭的李承顯然捕捉到了這細(xì)微的聲音,他的呼吸似乎也屏住了一瞬。
片刻后,他的聲音更加輕柔:“寶寶?能聽到我說話嗎?發(fā)生什么事了?跟我說說好嗎?任何事都可以。
”這個舊稱,這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秘密稱呼,以及那個拉過勾的“約定”……突然侵襲她的腦海。
巨大的委屈涌了上來。
“……承承哥哥……”她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哭腔。
“我在。
”李承立刻回應(yīng),聲音里的緊繃感清晰了幾分,“告訴我,怎么了?”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謝遙的眼淚無聲地滑落,浸shi了鬢角的發(fā)絲。
她看著散落在床單上的白色藥片。
求死的念頭在聽到他聲音的瞬間,竟奇異地松動了一些。
她張了張嘴,自己都覺得荒謬可笑,就這樣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絕望,從干裂的唇間溢了出來:“……你……你能不能……過來……陪陪我?”她停頓了一下,想思考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轉(zhuǎn)不動腦子,只能憑著本能吐出后面半句:“……我有點(diǎn)……不想活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謝遙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甚至能想象到,李承可能覺得她無理取鬧的表情。
深更半夜,讓他從北京開車過來?就因?yàn)樗f“不想活了”?誰會信?誰會當(dāng)真?她真是個徹頭徹尾的麻煩精……就在她幾乎要掛斷電話時,李承的聲音再次響起。
斬釘截鐵,清晰無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