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做任何事,只要每天開開心心的,練琴、聽音樂、化妝、購物……然后等他回家。
他們可以一起做飯,哪怕只是一些簡單的家常便飯;一起相擁著看小時候喜歡看的電影,比如她愛看的《哈利波特》系列;一起打鬧著睡覺,她睡覺時總是沒有安全感地蜷縮在一起,他會一點點把她僵硬的身體展開,哄她說有他在。
甚至,他也可以偶爾,閑暇時間,叫上李承,三個人去多倫多或者北海道,像小時候那樣,花天酒地、不管不顧地瘋狂飆車。
只是現在,一切都在他掌心中顯出裂痕。
他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將那只小兔子玩偶小心翼翼地放在枕邊。
他需要空間?她需要靜一靜?謝聿懷的腦海中回響著林語之前轉述的、謝遙說過的話。
他第一次真正地、不帶任何掌控欲地去思考這幾個字背后的含義。
她的痛苦,不僅僅來源于四年前的bangjia。
還有他這四年來的步步緊逼、密不透風的“保護”。
他想要她好起來。
想要她眼中重新燃起光,想要她重新坐在鋼琴前(即使不是為了他),想要她……真正地、自由地活著。
可是,他該怎么做?像李承那樣,用溫柔的陷阱去誘捕?不,那只會讓她逃得更快。
像以前那樣,用更強硬的手段把她抓回來?那只會將她徹底推入深淵。
給她空間……真正的空間。
不僅僅是物理上的距離,更是心理上的松綁。
這個念頭讓謝聿懷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
松開手,意味著他失去了對她的掌控,意味著她可能再次受到傷害,意味著他可能……永遠地失去她。
但是,不松開……他已經在失去她了。
以一種更徹底、更絕望的方式。
不是為了迎合她,而是為了真正地……救她,也救贖自己那被創傷扭曲的愛。
他需要找到一種方式,一種既能守護她,又不會讓她感到窒息的方式。
一種……讓她能真正呼吸、真正開始自我修復的方式。
這對他來說,太難。
他閉了閉眼,一種酸澀的、濃烈的苦意涌上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