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聿懷在電話那頭,看著手機里找人查到的謝遙的定位,指尖在液晶屏幕上摩挲了一下。
謝遙沉默了一會,看著手指被熱水泡出褶皺:“哥,我需要時間。
”很快,她聽到一聲無奈的嘆息。
謝聿懷在那頭似乎正喝酒,謝遙聽到酒杯碰撞的清亮聲,忍不住問:“你有局呢?”謝聿懷聞言輕笑,“沒事,見個朋友。
”但他語氣突然一轉,堅決又近乎冷漠,“但這一次,我不會讓你再逃了,小遙。
”謝遙聞言,差點把手機摔進浴缸里。
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樣的語氣回應,而對面的謝聿懷似乎好整以暇地等著她開口。
最終,謝遙低罵他一聲“王八蛋”,不等他再說些什么,就用力戳了那個“掛斷”鍵,通話掛斷的一瞬間,她像是得到了某種短暫的解脫。
謝遙盯著黑下去的屏幕,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藥物開始起作用,浴缸里的水變得濕冷,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
恍惚間,她又看到了……那三個男人。
陰暗、潮濕、絕望的黑色空間。
藏在黑暗中的人一步一步走來,皮靴聲像審判前的預告,讓她后背鮮血冷凝,渾身戰栗。
她下意識往后退縮,卻被拴在腳踝的鐵鏈絆倒,細膩嬌軟的皮膚從未經歷過如此粗暴的對待,大腿內側被粗糲地面磨出鮮血,她每一次挪動都帶來鉆心的疼痛。
他們獰笑著,眼里滿是玩味和獸欲,為首的男人一把拽起她的腳踝,鎖鏈因為動作而發出摩擦響聲。
“這就是謝家的‘小公主’?”“猜猜你爸掏多少錢贖你回來,幾百萬?還是幾千萬?”“敢踹我……給她上“藥”!”胸口突然被鉗制住,隨后劇烈收縮,謝遙伸了伸手指,卻發現自己指尖冰得嚇人。
“不……不行……”她用力抓撓,直到指甲在手腕刻出紅痕,換來一絲意識清醒,“啊!!!”這一聲尖叫震醒了她。
她掙扎著爬出浴缸,帶出淅淅瀝瀝的水,她的膝蓋骨磕在生硬的大理石磚地板上,又撞出一片淤青。
但這痛對現在的她來說,已經不算什么。
她來不及擦干身體,就跌跌撞撞地走向大床,仿佛這樣就能將那些羞恥的、破碎不堪的、充滿骯臟的回憶甩在身后。
她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般倒了下去。
昏厥之前,她的雙眼半睜半盍,淚水還未干涸,發絲濕漉漉地貼在面頰,身子難以控制地顫抖著,像瀕死的魚般用力汲取著氧氣,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悲哀,與傍晚那個光鮮亮麗的天才鋼琴家天壤地別。
眼前的空間又變成了那個漆黑的地獄。
只不過,這一次她看到有個匆促的身影朝她飛奔而來,白襯衫被雨水和泥濘玷污,領帶因為斗毆而扯得歪七扭八。
幾聲尖銳的槍響炸開,武器被甩到地面發出冷硬的碰撞聲,她隨后被裹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是她夢了千百次的回憶,而這一次,那個人依舊破碎地呢喃著——“小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