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笑容里帶著點自嘲的意味,“嚇到你了?”謝遙依舊低著頭,沒有看他,只是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
“我……”李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微皺的襯衫袖口,仿佛在掩飾什么,“確實該去單位一趟了,積壓了些事情。
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就叫阿姨,她一會兒會過來。
”他頓了頓,“或者直接給我打電話,我很快就回來。
”他的語氣自然得無懈可擊,仿佛剛才那個逾矩的親吻從未發生。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謝遙一眼,轉身,腳步沉穩地離開了臥室,輕輕帶上了門。
聽到房門關上的輕響,謝遙緊繃的身體才驟然松懈下來。
她靠在床頭,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承承哥哥……他到底……巨大的疲憊感再次襲來。
她閉上眼,只覺得心力交瘁。
她需要一個人待著。
這里很好,很安靜,李承的照顧也無微不至。
可是……那種無形的、帶著情愫的溫柔,讓她感到窒息和恐慌。
她需要回應他,還需要背負這種“無處可歸”的不安全感,像一個蒲公英一樣隨風飄搖,沒有歸屬。
她無法回應,也無力承受。
一種強烈的、想要逃離的沖動攫住了她。
她不想再面對他回來時可能的目光,不想再陷入那種曖昧不清、令人心慌意亂的氣氛里。
她只想找個地方,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沒有任何人能找到的角落。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無法遏制。
她掀開被子,忍著身體的虛弱和酸痛,下了床。
她走進衣帽間,找到了自己來時穿的那套衣服,已經被洗凈熨燙好,整齊地掛在那里。
她默默地換好衣服,將李承那件寬大的家居服疊好,放在床尾。
動作很慢,卻很堅決。
她環顧了一下這個寬敞明亮、卻處處透著李承個人氣息的臥室。
床頭柜上放著水和藥。
她走過去,拿起筆,在便簽紙上留下幾個字:「謝謝,承承哥哥。
我回去了。
」字跡有些虛浮無力,卻清晰可辨。
她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只拿了自己的手機。
行李箱還放在客廳。
但她不想再耽擱,甚至沒有心力驅使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