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貓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他死死盯著林裕鋮泛紅的耳根,又猛地轉向馬嘉祺:“他是我以前的……”話到嘴邊卻卡住了,當年不告而別的愧疚像針一樣扎進心臟。林裕鋮下意識后退半步,月光勾勒出他糾結的側臉:“胖貓,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解釋你們在豬圈里親嘴嗎?”胖貓突然抓起地上的木棍,卻在揮出去的瞬間看見林裕鋮驚恐的眼神,動作僵在半空。馬嘉祺趁機把林裕鋮拉到身后,冷笑一聲:“當初是你自已放棄他的,現在裝什么深情?”
這句話像點燃炸藥的引線。胖貓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他攥著出道合通躲在樓梯間,聽見林裕鋮在電話里小聲說“再等等我”。可公司禁令像道鐵門,他最終沒敢回頭。此刻馬嘉祺懷里的人穿著印著自已名字的舊衛衣,袖口磨出的毛邊還是當年一起縫的。
“我沒有放棄!”胖貓突然吼出聲,木棍“哐當”落地,“我只是……”他看著林裕鋮泛紅的眼眶,那些“怕拖累你”“公司監視”的借口突然說不出口。馬嘉祺卻趁機摟住林裕鋮的腰:“看到了嗎?他連解釋都不敢。”
林裕鋮猛地推開馬嘉祺,退到兩人中間。夜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眼下淡淡的青影:“夠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胖貓,你走的那天我等了你一整夜。”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衛衣口袋,“馬嘉祺,你知道我衣柜里還放著他送的吉他撥片嗎?”
三人在豬圈前僵持時,直播鏡頭不知何時對準了這里。彈幕瞬間被“信息量好大”“原來胖貓是白月光”刷屏,甚至有營銷號開始截取林裕鋮泛紅的眼眶讓動圖。貝利亞叼著牙簽靠在茅草屋門口:“嘖嘖,早知道真人秀這么刺激,我該帶包瓜子。”月月心抱著枕頭縮在門后,手機屏幕映出她震驚的臉。
胖貓突然蹲下身,從褲兜里摸出個布包。褪色的藍格子布上繡著歪歪扭扭的“鋮”字,里面是枚銀色戒指。“這是你十八歲生日說要攢錢買的,”他聲音發顫,“我后來偷偷打了兩枚,想著……”話沒說完就被馬嘉祺打斷:“現在拿出來裝深情?早干嘛去了!”
林裕鋮看著那枚戒指,突然想起那年在城中村出租屋,胖貓用打工賺的錢買了碗泡面,把煎蛋全推給他:“等我紅了,給你買真的鉆戒。”可后來胖貓的名字出現在選秀成團名單里,卻再也沒回過那個出租屋。
“夠了!”林裕鋮突然抓起戒指攥在手心,尖銳的棱角硌得生疼,“胖貓,你走的時侯沒告訴我為什么;馬嘉祺,你明知道我心里有別人還……”他深吸一口氣,眼淚終于掉下來,“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待著。”
說完他轉身就跑,拖鞋在泥地上踩出啪嗒聲。馬嘉祺想追卻被胖貓拽住:“讓他冷靜下。”兩人隔著三步距離,像兩頭對峙的困獸。直播間在線人數突破百萬,導演組在監控室急得直拍桌子:“快!切廣告!”
林裕鋮躲進大別墅的儲藏室,抱著膝蓋縮在角落。手機屏幕亮著,是胖貓半小時前發來的消息:“鋮鋮,當年我收到威脅信,說要是公開關系就雪藏你……”后面還有長長一串解釋,他卻沒勇氣看完。
突然窗外閃過黑影,林裕鋮嚇得抬頭,卻看見馬嘉祺扒著窗戶玻璃,手里舉著盒牛奶:“出來喝點東西吧,胖貓去給你煮面了。”兩人對視的瞬間,遠處傳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伴隨著胖貓氣急敗壞的咒罵:“馬嘉祺你個混蛋別碰我的鍋!”
林裕鋮突然笑出聲,眼淚卻掉得更兇。儲藏室的門縫鉆進夜風,吹得他打了個寒顫。他想起導演說的“后期可以換房子”,突然覺得這場真人秀像個荒誕的寓言——他們都在試圖用鑰匙打開別人的心門,卻忘了最初那把鑰匙早就銹在回憶里。
手機又震了一下,這次是胖貓和馬嘉祺的合照。照片里兩人鼻青臉腫,卻勾著肩膀沖鏡頭笑,配文是:“我們在廚房等你,面快糊了。”林裕鋮抹了把臉,慢慢站起身。儲藏室外,月光把三個影子拉得老長,像極了當年出租屋墻上貼的三人海報——那時他們還沒成名,只是三個擠在小床上說要一起闖天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