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鉆入鼻腔時,葉漣舒緩緩睜開了眼睛。慘白的天花板,滴答作響的輸液器,還有窗外刺眼的陽光——她還活著。
"葉小姐,您醒了?"護士推門而入,手里拿著記錄板,"感覺怎么樣?"
葉漣舒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
護士倒了杯水遞給她:"您失血過多,能活下來真是奇跡。"她頓了頓,聲音放輕,"還有件事……您懷孕了,大概六周左右。不過很遺憾,孩子沒能保住。"
水杯從葉漣舒手中滑落,砸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撫上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經孕育過一個小生命,而她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
"您……還好嗎?"護士擔憂地問。
葉漣舒機械地搖頭,又點頭,最后只是閉上了眼睛。護士嘆了口氣,收拾好碎片離開了。
空蕩蕩的病房里,葉漣舒的思緒飄回那個可怕的夜晚。
拍賣會、繩索、鮮血……
她的手撫摸著平坦的腹部。
……還有那個未曾謀面就永遠離開的孩子。
她和傅承勛剛結婚時,也曾幻想過生一個孩子,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場景。
如今這個夢以最殘酷的方式破碎了。
這個孩子來得悄無聲息,走得也靜悄悄。
“我要看看它。”當醫(yī)生再次查房時,葉漣舒突然開口。
醫(yī)生面露難色:“這……不太合適……”
“求您了。”葉漣舒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那是我唯一的孩子。”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哀傷,醫(yī)生最終同意了。
兩天后,一個小小的骨灰壇交到了葉漣舒手中。
出院那天,葉漣舒抱著骨灰壇來到城郊最好的墓園。
她在園區(qū)里走了很久,最終選了一處向陽的小山坡,周圍種滿了白色的小雛菊。
“就這里吧?!彼龑δ沟亟浝碚f。
經理正要辦理手續(xù),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葉漣舒回頭,看到傅承勛摟著周縈愫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幾個保鏢。經理立刻丟下她,點頭哈腰地迎上去。
“傅總!周小姐!您二位怎么親自來了?”
周縈愫挽著傅承勛的手臂,目光掃過葉漣舒時閃過一絲詫異:“葉小姐?好巧,你怎么在這里?”
葉漣舒下意識抱緊了懷中的骨灰壇,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不想讓傅承勛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
周縈愫似乎也并不在意她的回答,轉頭對經理說:“我之前訂的位置準備好了嗎?今天要把我的寵物安葬在這里。”
經理連連點頭:“都準備好了,就是……”他為難地看了看葉漣舒選中的那塊地,"這位小姐剛巧也看中了同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