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漣舒專注地看著手里的石頭,刻刀在石面上輕輕游走。
忽然,一陣規律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專注。三聲輕叩,停頓,再兩聲——這是紀明澈特有的節奏。
“請進。”她頭也不抬地說道,手上的動作未停。
木門被推開,。紀明澈拎著個竹籃站在門口。
“早市新摘的楊梅。”他將竹籃放在門邊的矮幾上,紅艷艷的果實上還凝著水珠。
葉漣舒終于放下刻刀。
“謝謝,正好配你上次送的茶。”她起身去洗手。
而紀明澈已經熟門熟路地找出茶具,在茶幾上擺開。
“今天試試這個。”他推過一杯茶湯清亮的普洱。
動作間,葉漣舒注意到他左手腕內側有一道淡色的疤痕,隱沒在袖口之下。
"那塊青金石,"紀明澈忽然開口,"打算做成什么?"
葉漣舒望向工作臺:“胸針吧。”
紀明澈輕聲重復,目光落在她耳后——那里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細疤,是車禍留下的痕跡。
他端起茶杯,轉移了話題:"下午要去溪邊嗎?聽說上游沖下來不少新石頭。"
葉漣舒剛要回答,一陣眩暈突然襲來。
她的聽力時好時壞,這幾日又有些反復。紀明澈的嘴唇在動,聲音卻像隔了一層毛玻璃。她下意識皺眉,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紀明澈立刻停下話頭。
他取來便簽本:【需要休息嗎?】
葉漣舒搖搖頭,指了指耳朵,又擺擺手。這個手勢他們已經默契地用了許多次。
紀明澈了然,放慢語速,每個字都咬得清晰:“要不要看看我新拍的宣傳照?”他從背包取出平板,屏幕上是她上周完成的銀絲纏繞作品。
葉漣舒湊近看,一縷發絲垂落,掃過屏幕。
紀明澈的手指動了動,最終只是將平板推得更近些:“買家留言說,你的設計讓她想起童年見過的螢火蟲。”
葉漣舒怔了怔。
她想起那個夜晚,漫天螢火落在她傷痕累累的身體上。
而現在,有人將她的作品與童年的幸福聯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