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瘦瘦的男孩跟跪跑了過來,不顧滿地的血液和雨坑,噗通跌坐在楚天驕身旁。
然而男人現在已經真正處於彌留之際了,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只不過他還是能夠感受到了這個繼承了他一半的血的小傢伙回來,於是低垂的嘴角微微向上抬了抬。
像是在打招呼。
楚子航眼眶一下子紅了,
“我父親還有救嗎?”
謝雨默然。
楚天驕傷勢最嚴重的並不是背上那些貫穿傷,而是體內被龍血灼燒的一團亂麻的五臟六腑。
這種情況下,哪怕能堅持到天亮,等候尼伯龍根自然洞開。
世界上也沒有任何一個醫生能夠處理這樣的傷勢。
楚子航呆呆的看著面前瀕死的男人,這是個永遠生活在雙重身份中的男人,他只在很少數的時候兇猛凌厲,在多數人眼里他是個沒什么本事的男人。
他忽然想起小時候男人帶他放風箏,那時候也是春天,比現在的天氣好多了,哪怕后來隔著很長很長的時間,他們才能見到一面,但始終有一根線在他和男人之間。可現在這根線快斷了。
男孩心中涌起莫大的懊悔,他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該開著邁巴赫離開,哪怕現在又開回來了,但也無法洗脫,他曾在某一個當了懦夫』的事實。
他說服不了自己。
楚子航無力跪坐在地面,表情扭曲,似哭似笑。
謝雨沉默站在旁邊。
感受男孩體內洶涌澎湃的后悔與悲傷。
他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直到他的手觸碰到了一片冰涼。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謝雨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