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睡眼惺忪、水霧氤氳的眸子,仿佛能勾走他最后一絲克制,讓他幾乎再度陷落。
“煙兒,”他低聲呢喃,眸底欲色未散,硬生生壓下了心底的沖動。
“莫要貪睡……從今日起,有很多事,哥哥要與你一一安排。”
待杜若煙再醒時,已是高燒不退。
她向來體弱,經不住父兄晝夜間的折騰,寒氣趁虛而入,終是落了風寒,一連臥病數日。
杜若璞衣不解帶,寸步不離守在床畔
而杜珂則為她入學之事奔走不停,四處張羅安排,忙得連夜未歇。
三日后的清晨,杜珂的青篷馬車碾著滿地晨露,緩緩駛向松山書院赴任。
霧色氤氳中,馬車銅鈴叮咚作響,聲聲漸遠。
杜家兄妹靜靜相偎立于庭前,身影在濃霧里漸漸模糊,終被白茫茫的霧靄吞沒。
七日后,當那張寫著杜晏的入學公牒送到時,杜若煙正用束xiong勒緊xiong前綿軟。
銅鏡里倒映著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唯有腰間玉帶上懸著的鎏金香球,還晃蕩著未散盡的女兒香。
小姐白芍突然攥住她正在系發冠的手。小丫鬟指尖冰涼,喉頭滾動三次才擠出聲音:小姐……真的要這樣嗎?”
杜若煙側過臉,唇邊漾起一抹笑:“我若不去,他日或許便再無機會。況且,有父兄在,怕什么呢?”
白芍垂眸,心口酸脹,卻只是上前替她系好長衫腰帶,低聲應道:“小姐去哪里,白芍便去哪里。小姐為男子,白芍便做他的書僮。無論何時何地,白芍都會在小姐身邊,護小姐周全。”
銅鏡中映出兩張截然不同卻同樣清俊的面容——一張劍眉入鬢、唇線清朗,宛如刀工細琢的少年公子;一張眉目溫潤、氣質清秀得近乎纖弱的僮仆。
杜若煙凝視鏡中,目光沉定而篤然,緩緩開口:“記住,從此刻起——”
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冽,“我不再是杜家那位柔弱的二小姐杜若煙,我是杜晏。而你——是我的伴讀書僮,白竹。”
本想以“杜晏”這個全新的身份,在松山書院中默默求學、低調度日的杜若煙。
她未曾料到的是,在入學的第一日,便迎來了人生中最匪夷所思,光怪陸離的一段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