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逝去,初春的天還裹挾著對極寒的留戀。
刺骨小風吹得整個明安縣抖三抖。
“香姐姐,你就住下吧,平日我娘不讓我去小石村找你,而且這兒離常州絲綢商會近,你平常一來一去也方便。
”香滿棠展顏,粉面桃腮杏眼彎彎,穿著簡樸,長相可是不俗。
從手上竹籃里拿出一盒點心給她。
“好靈兒,我又不是沒有家,沒理由住在縣令府,到時候你愿意為了我跟你娘爭執,我也不愿每日看見趙夫人指桑罵槐,對著石頭說晦氣,石頭多冤啊。
”江月靈癟嘴:“都是我娘不好,你是我朋友。
”“好啦,我都個把月沒回家了,這兩天下大雨,得回去看看家里的屋頂漏水沒。
”她語氣輕快倒是不見憂愁,江月靈卻聽得直皺眉。
她想象不到那種場景香滿棠一個人要怎么修補,想說什么,又閉上了嘴。
抱著點心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她很佩服香滿棠,比她大不了兩三歲,不過桃李年華,從不知名的小地方,靠著自己一雙能繡盡芳華的巧手,打拼至今。
前年冬憑借一副坐看蓮花繡品成功進入常州絲綢商做生意。
不像她,只能困在這一方小小縣令府。
“她走了?”身后傳來聲音。
江月靈側眸,幽幽怨怨地看著她阿娘。
趙夫人一看她這樣就來氣:“讓你少和這種人來往,你那心都要被她帶野了,小姑娘家家像什么樣子!”江月靈不服氣的小聲道:“哪種人,您這是偏見。
”男人死了又不是香滿棠害的,怎么就克夫了!姑娘家喜歡做生意怎么就是不安分了!還有,她怎么就心野了!趙夫人伸手要揪她耳朵:“你要氣死為娘是不是,不許耷拉著臉,你爹這幾天心情不好,你乖一點知不知道。
”無非就是上面出事,遷怒下面地方小官。
上次不小心聽到了她爹和幾位叔伯談話。
好像是朝中那位位高權重的首輔大人死了。
這首輔不是什么好官,把控朝堂上下,當今皇帝十分依賴,事事聽從。
說難聽點,不知道到底誰是皇帝呢。
按理說這樣的人死了是好事,可大家好像都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趙夫人見她敷衍,使勁戳了戳她的額頭:“聽到沒!”“啊,痛,知道了娘!”下了搭的小驢車,碎石踩在腳下,遠離的市井喧囂,母女閑談都不關她的事。
香滿棠迎著林間小風,吹得白皙的臉頰冰冰涼。
一邊啃著大餅,一邊繞著小路往小石村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