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手觸碰每一幅畫。
它們是我珍藏在心底深處的、不敢輕易觸碰的記憶。
“我以為,它們都不在了。”
溫子行解釋道:“當年家里出事后,我連夜趕回,只保下這些畫。”
“我本來想帶你和媽媽離開的,但是我看見你看向裴司年的眼神,那個眼神告訴我,你很幸福。”
他苦澀一笑,“這些年,我只有這些畫。”
我知道他的心意,但是帶著受傷的心,我沒辦法給他任何回應。
我低聲道:“哥,對不起,在我心里,你始終是哥哥。”
溫子行顯然料到了這個回答。
他無所謂攤開手,“我知道。”
“嵐嵐,作為哥哥,我希望你往后的人生為自己而活。”
“我想,爸媽也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天地。”
我對上他的眼神。
在他亮如明星的眼眸里,我看見曾經拿著畫筆意氣風發的自己。
我動了動僵硬的手。
那年家里破產,債主們找上門的時候,我為了保護媽媽,被他們用木棍打斷了右手。
雖然經過治療,醫生說我已經完全康復。
但是每次拿起畫筆,我的手總是會忍不住顫抖。
心里涌起澀意。
我輕輕搖頭:“我畫不了了。”
溫子行捏住我的肩膀:“嵐嵐,但是你想畫,對不對?”
“那你就別怕,哥在,我陪著你。”
我重新去看了醫生。
在醫生的建議下,我刻意訓練手部力量。
在一次次發抖、一次次畫錯后,我終于能夠完整畫出畫作。
又過了幾個月,我的個人畫展在國外開幕了。
我為它取名:山間有風。
山間的風,是自由而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