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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藤椅上，望著蘇錦練劍。

他練劍時氣勢與平時完全不同，溫溫柔柔、好似永遠沒脾氣的青年一握住那凌霄劍，整個人便立刻銳利起來。他就像一柄劍，單薄卻jian韌，觀之心驚膽寒，只覺不到萬不得已，不肯與他相殺。

凌霄九式在他手上別有一番威力，他的姿勢瀟灑不羈，同謝凌當年又不一樣。顧霜遲陷ru了須臾的回憶，回過神時蘇錦剛好練到最后一式。

這一式語焉不詳，他始終不能堪破。顧霜遲此前不曾見過，如今看到他劍xia遲疑，知dao定有困惑，卻從不開kou，有些心累。他站起來，喊了聲蘇錦，對方立刻停xia。

顧霜遲dao：“雪后初晴，本應又回寸輝，但劍式已變了，刻意追求輪回反倒備受掣肘。你看好了——”

最后話音落xia，他桌上一直當擺設的長劍“不易”忽然chu鞘，躍到手間。

蘇錦qg不自禁地屏住呼xi，目不轉睛地望向顧霜遲。

九式劍法以天地為基，以海chao為靈，幻化chu了雨雪風霜，包han了日月星辰。其中不經意間被藏著的一dian差別，蘇錦如今終于明白。

不在萬wu，而是在人。

沒有“人”在，都是死氣沉沉的變化，而有了“人”，仿佛突然從天地間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整個劍立刻活了過來，不再一板一yan，而是靈動tiao脫，暗han諸多qg緒，仿佛一個悠長的故事總算找到了其中的主角。

他的劍一板一yan其中都是對謝凌劍法的完i復制，倒也并非全無自shen風骨，可始終差著一kou氣……如今總算明朗。

這是顧霜遲的劍，不易乎世，不成乎名。

蘇錦沒見過他chu手，如今得見，發現這人的造詣遠在自己之上，他像是默默地演練過無數次，他shen而為無雙名士，卻因南嶺獨居變得孤僻古怪，平素收拾人時chu1chu1殺招，可劍法竟然不han一dian殺伐之意，自成一派的前朝風liu氣度。

他見過謝凌殺氣重重的劍，莊白英君zi如風的劍，還從未見過這樣演練劍式行云lihui的風格，好看得幾乎忘卻一場廝殺。

千堆雪后……是初晴么？

顧霜遲的劍驀然回轉，他像是虧欠了一個圓滿。蘇錦睜大了yan，劍譜上的招式好似和yan前的全然不同，而顧霜遲的shen法才更加契合——

劍shenshui波紋路liu轉，仿佛帶起了雨雪。天邊夕陽，拉長了影zi，分明是結束的姿態，但帶了dian意猶未盡，立刻變得綿長悠遠。

北風其涼……

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攜手同歸。

并非他想的寧為玉碎。這一式劍法又是輕狂又是nei斂，不復劍譜的條條框框，乍看仿佛在自然面前敗xia陣來，天圓地方，jg1神能tiaochu三界，肉shen不能成圣……卻以劍為靈介，rongru每一寸山河之中。

這才是真正的“凌霄”。

蘇錦抹了把臉，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淚liu滿面。

“師父所寫，‘北風其涼’，因他那時已發現了步步生蓮中的破綻，nei心無比悲哀，覺得被欺騙了。”顧霜遲收了劍，dao，“本來凌霄劍法初lou鋒芒之時只有八式，收歸于‘千堆雪’。后來他深gan絕望，重又加j一式，是要玉石俱焚的。”

蘇錦聽得認真，連顧霜遲何時對謝凌改了稱呼都未曾察覺。

“而后我gan覺不對，勸他何必自尋煩惱。可惜那時他已經聽不j去，非要找chu步步生蓮的解法，將自己徹底地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