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從肩胛骨處襲來,林與安不知道自己撞到哪個機械裝置,艱難地撐著手從地上爬起來。
然而,那頭巨大的機械蜘蛛也緊隨而來,林與安憑借優越的身體素質躲過了這次襲擊,單臂撐上了一旁的機械架,同橫沖直撞的蜘蛛靈活地躲閃著。
程夜的聲音透過音響傳來:“林與安,不要僅僅是想,想和使用精神力不一樣?!?/p>
林與安咬牙,從一個機械架跳上了另一個機械架,再次躲過了機械蜘蛛的撞擊,匆忙之中答道:“我知道了!我再試試!”
龐大的機械蜘蛛也改變了一昧的作戰方式,待在原地,口器有條不紊地動作著,那應該是它即將吐絲的前兆。
林與安緊緊地注視著它,任由腦海中的危機預警不斷攀升,她深呼一口氣,努力在這危險的時刻保持一以貫之的冷靜,將全部心神放在了找出自己的精神絲線上。
一口白絲朝她噴涌而來,林與安一個翻滾,險之又險地躲過了,然而心中的挫敗感依然讓她忍不住錘了一下地板。
林與安最終做了一個決定。
程夜淡淡地看著戰斗臺上的一切,默不作聲,腳邊的黑豹盤臥著,尾巴一下一下甩動著。
“嗯,我們的隊長可真是又體貼又冷酷,把可憐的新人就這樣放到戰場上自生自滅。”芬里爾托腮,含笑看著目光專注的程夜。
程夜連目光都沒有轉移半分:“我現在不這樣做,才是真的把她放到戰場上讓她自生自滅?!?/p>
奧爾對于二人的拌嘴并不發表額外的看法,只是看向隊長:“她的來歷不明,這樣教授她,是否……?”
程夜沉穩答道:“那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事,我收到的命令是,她會成為我們的隊員。既然是我的隊員,就沒有這樣藏私的道理?!?/p>
芬里爾笑嘻嘻地鼓掌:“哇——真是偉大的隊長大人,不過,你的良苦用心大概要錯付了——她似乎已經放棄了呢?!?/p>
只見不知何時,林與安停下了一直躲閃的行為,而是直直地站在中央的空地面前,面對迎面而來的高大蜘蛛,她什么也沒做,而是緩緩閉上了眼。
黑暗之中,只聽得見機械運轉的聲音,空曠的風聲,和那只大蜘蛛拖動軀體摩擦過地面的聲響。
透過聲音,林與安漸漸勾勒出它的整個模樣,是的,近身戰斗過數回的她,不會錯過它的任何一塊小零件了。
她聽見自己愈來愈急促的呼吸,腦海內,有什么東西一松,然后是急劇的風聲,林與安閉著眼,卻依然能感受到陰影覆蓋時,那被籠罩的黑暗。
她躲不過,她所能反擊的方式,此刻也只有一種。
“砰——”
巨大的聲響在耳邊炸開。
塵煙彌漫中,林與安咳嗽著睜開了眼。鼻腔中那濃烈的機油味和眼前這被完美肢解的機械體,散落一地的冷凝液無不告訴她一個滿意的結果,然而林與安仍然有些不可置信,她下意識轉頭,與程夜對上了目光。
程夜對她淡淡的點了點頭。
林與安卻從他這簡單的動作中獲得了莫大的欣喜,她一下子跳下戰斗臺,雙眼閃閃發光地望著程夜:“隊長,我做到了!”
程夜對這樣的目光中有些招架不住,但仍然保持著一個穩重的隊長應該維持的禮儀,認真地看向林與安的眼睛:“嗯,你做的很好,接下來還要繼續練習?!?/p>
“好像小貓啊?!狈依餇柡闷娴刈⒁曋峙c安的側臉,全然不在乎林與安瞪過來的神情,依然自顧自笑嘻嘻地說下去,“不管是精神力還是本人,都像小貓一樣呢。”
像小貓一樣孱弱?還是像小貓一樣可愛?芬里爾沒有解釋。
但顯然,林與安并不接受任何一種可能,因為發現他對自己表達的不滿都感覺不痛不癢之后,林與安就收回了目光,對他吝嗇一絲額外的視線。
奧爾則依然淡淡地看著林與安撇過頭去,認真和程夜講話的側臉,心中難得有些贊同芬里爾這不著調的話語。
肩上的金雕也難耐地磨了磨爪,奧爾神色平靜地將它拽了下來,在它不滿地鳴叫中,垂眸整理著肩上的流蘇,以壓抑心中那莫名的興奮與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