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初抬眸時,正對上墨硯辭那雙幽深的眼睛。
可惜她此刻只覺得渾身發冷,額間有些發燙,并不想與他過多糾纏。
她收回目光后,伸手撫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還好燒得不算厲害,可能是這幾天沒有好好吃藥,再加上事多,她有些累到。
“陰魂不散。“她在心里暗罵,卻不得不倚著門框支撐虛弱的身子。
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細長,顯得格外單薄。
墨硯辭忽然傾身靠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心上人成親,新娘不是你,堂堂公主還要來給他們守洞房?”
他說著,又故意往屋內瞥了一眼,正看見花蕪將生死不明的吳晚吟抱上床,安置在已無生息的蘇止白身旁。
這又是在玩哪一出?
“你倒是清閑,專程來看我笑話?”謝南初瞟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公主這身體,太嬌氣了,為了我以后的幸福,我來關心一下公主,隨手還帶了一個暖爐。”墨硯辭變戲法似的從懷中取出一個暖爐,塞進她冰涼的手心。
然后又問她。“就這么恨他娶別的女人,還非要自己親自動手?何必臟了自己的手,下次可以叫我,我代勞。”
看著對她說盡好話的墨硯辭。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來原來的蘇止白,追著她的時候,熱烈如火,纏人得很……
“我喜歡親手了結,我的手本來也不干凈。”她輕聲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暖爐上的紋路。
可是墨硯辭感覺到她在透過他看別的人,他非常的不滿。
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人都死了,還在想?”
謝南初感覺到自己不適合在這里待著,不如先回去休息,身體要緊,而且這不是現成的工具人。
走近墨硯辭,仔細地看了看墨硯辭,謝南初忽然軟了身子,將額頭抵在他肩上,“你送我先回公主府吧,在這里等著怪冷的。”
近乎是撒嬌的口氣,墨硯辭眸光一暗,猛地將她打橫抱起,夜風卷起她的披風,他下意識將她摟得更緊,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
“臣都聽公主的。”
謝南初對著房間里的花蕪交代了一聲,就縮在墨硯辭的懷里,由他抱著躍出了歧陽侯府里。
在墨硯辭的懷里,謝南初感覺到他的身手不弱,起碼武境八階的實力。
看來她的確不是他的對手。
“公主一路不說話,可是還在為蘇公子難過?”墨硯辭垂眸,見她仍縮在他懷中,青絲散落,遮住半張蒼白的臉,始終未應他一句。
他以為她傷心過度,可當他低頭細看時,卻發現她長睫輕顫,呼吸刻意放得綿長……
“……”分明是醒著的,只是不愿理他。
心頭驀地竄起一股無明火。
一個廢物,死了便死了,也值得她這般難過,還要避著他,連句話也不愿意說。
回了公主府,他動作不算溫柔地將她放到榻上,她仍閉著眼,一動不動,仿佛真的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