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那天,天灰得像一塊死掉的幕布。機場外雨下得正大,裴意站在風里,皮夾克外套被濺上水痕。他沒有叫司機,也沒回家。
那個地方,他想起就覺得窒息。
他曾以為那是“家”,可現在,只剩下“犯罪現場”的荒誕感。
他撥通沈時曜電話的時候,語氣極輕:“在你那兒睡一晚。別問了。”
【沈時曜的公寓】
沈時曜開的門,嘴角還叼著根煙,打量了他一眼:“嘖,你看起來比新聞里還慘。”
“有煙嗎?”裴意聲音干啞。
“有——”沈時曜瞥了他一眼,“不過先給你個喜事沖沖晦氣。”
說著,他從玄關抽屜里拿出一張深藍色絲絨質感的請柬,遞給他。
裴意接過來,低頭一看。
白色燙金字體端莊體面,熟悉得令人生厭:
沈奕辭&宋清冉
訂婚宴邀請函。
時間,地點,流程,一一列得清清楚楚。
他沒說話。只是沉默地把請柬放在茶幾上,像放下一把沒用的刀。
那天晚上裴意發來消息時,只是一句:
“我需要個女伴,你能陪我嗎?”
云茵盯著這行字看了很久。
她知道他最近應該過得不好。新聞、調查、父母被捕,像是漫天烏鴉壓住了他的神經。
也像像一口密封的井,沒人知道里面壓著什么。
她沒有問他什么時候從歐洲回來的,只回復:“好。”
————
她穿著裴意提前送來的禮服,挽著他的手走進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