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沉穩地從辦公桌后傳來。
陳總踱步到陸景面前,锃亮的皮鞋尖幾乎要碰到陸景染血的鼻尖。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眼神里沒有了往日的欣賞和器重,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和一絲厭惡。
“陸景”
陳總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卻比怒吼更令人心寒,“我覺得我這段時間以來對你的信任和縱容,讓你產生了某種不該有的錯覺。”
“人,貴有自知之明。”
“你這一身干凈的行頭,體面的工作,高級公寓的住所”陳總頓了頓,語氣帶著赤裸裸的輕蔑,“這一切,都建立在我女兒鹿鳴對你的愛慕之上。”
“但是你親手打碎了這一切!”
陸景艱難地轉動眼珠,只能看到陳總的褲管和小腿。
屈辱仿若滾燙的巖漿,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但他此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看在你工作還算賣力的份上”陳總的語氣仿佛在施舍,“我可以告訴你,抓走你關心的那個女人的,是一位你根本無法想象、也無法觸及的存在。”
“哪怕是我,和那一位相比也如同螢火與皓月。”
“至于你就更不用說了,和路邊一只可以被隨意踩死的螻蟻,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更加卑賤。”
“最后的忠告,斷了你那點癡心妄想!忘掉那個女人!這對你,對所有人,都好。”
“現在”
陳總冷漠地轉過身,背對著陸景,姿態決絕,“給我滾吧。從這一刻起,你與我陳家,再無一絲一毫關系。”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陳總這么做,不光是因為陸景方才對陳鹿鳴粗暴的舉動,更重要的是,從陸景的反應來看,那女子對其極其重要,其絕對不會甘心就這么算了。
盡管陳總內心十分篤定,以陸景的能力,哪怕用盡一切手段恐怕也見不著那一位的面。
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果真的被這小子鬧出點事來,最后牽連到他,那事情可就不太妙了。
故而,還是早些撇清關系為好。
一旁的陳鹿鳴看見這一幕,眼神復雜,她張了張嘴,最終撇過頭去,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