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凌夜又從布包里拿出兩個東西。一個是今天早上他消耗了剩余兩次魂力凝聚機會制作出的兩個新盲盒——兩個和覺醒時一模一樣的粗糙木盒,被他并排放在木板旁邊。另一個,則是一個小巧的、敞開口的陶土罐子,用來收錢。
做完這一切,他就像個真正的小攤販一樣,安靜地坐在小馬扎上,目光平靜地看著廣場上往來的人流,等待著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夕陽的金輝給廣場鋪上了一層暖色調(diào)。穿著各色學院服飾的年輕魂師們成群,談笑風生,步履匆匆。凌夜的小攤,就像投入大海的一粒小石子,毫不起眼。
時間一點點流逝。
好奇的目光倒是不少。路過的學員、導師,看到這個坐在角落的、穿著初級學院校服的小不點,和他腳前那塊寫著“一金魂幣開盲盒”的簡陋招牌,大多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搖搖頭便走開了。
“一金魂幣?這小鬼想錢想瘋了吧?”
“盲盒?什么玩意兒?木頭盒子?”
“嘖,這不是那個‘名人’嗎?廢武魂凌夜?搞什么名堂……”
“嘩眾取寵罷了。”
議論聲,或高或低,或善意或嘲諷,伴隨著或明或暗的指指點點,不斷飄入凌夜耳中。他神色如常,仿佛那些話說的不是自己。
一個金魂幣,在這個世界購買力相當可觀,足夠一個普通家庭幾個月的生活開銷。對這些出身優(yōu)渥的魂師學員來說,雖不算巨款,但也絕非能隨手丟出去打水漂的小錢。
夕陽漸漸沉入遠方的建筑群,廣場上的光線變得柔和而黯淡。人流也稀疏了不少。凌夜帶來的兩個盲盒依舊靜靜地躺在地上,無人問津。陶土罐子里空空如也。
看來,第一天開張的愿望要落空了。凌夜并不氣餒,這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他準備收起東西,明天再來。
就在這時,一陣略顯急促、帶著點不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身影在夕陽的余暉中拖出長長的影子,停在了凌夜的“攤位”前。
凌夜抬起頭。
來人年紀不大,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身姿已然初顯窈窕。她穿著武魂殿高級學院的精致校服,柔順的淡金色長發(fā)在腦后束成一個利落的馬尾,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一張極其精致的臉蛋。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雙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媚意,此刻卻因主人的情緒而顯得有些不耐和審視。正是教皇比比東的親傳弟子,武魂殿黃金一代的核心,胡列娜。
胡列娜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白木板,又落在旁邊那兩個毫不起眼的木頭盒子上,最后定格在凌夜那張平靜得過分的、甚至有些漠然的小臉上。一金魂幣開一個破木頭盒子?這簡直荒謬!
“喂,小鬼。”胡列娜開口了,聲音清脆,帶著一絲屬于天之驕女的驕矜和毫不掩飾的質(zhì)疑,“你這賣的什么?盲盒?就這破木頭盒子?還要一個金魂幣一個?你知不知道一個金魂幣能買多少東西?”
她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的意味,漂亮的眉毛微微挑起,那雙媚意天成的狐貍眼盯著凌夜,仿佛要把他看穿。
凌夜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他的眼神很干凈,也很平靜,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和質(zhì)問而產(chǎn)生絲毫波動,只是用那尚帶著稚氣、卻異常清晰的嗓音回答:“是盲盒。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開啟后,可能會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