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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牧野轉頭看向姜望舒:“小舒,”他艱澀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灌了鉛,“是我沒去查清真相,是我不信你,但蘇蘇…她也受了流產之苦…”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近乎懇求:“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她這一次,好不好?所有的錯,都算在我頭上?!?/p>
姜望舒聽著那句“所有的錯都算在我頭上”,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尖銳道:“替她擔責?可以。”
她抬手指了指地上尚未清理的玻璃碎片,那些棱角在燈光下閃著寒光:“你替她在這跪滿一個晚上,天亮了,我就當從沒見過她那些齷齪事。”
空氣瞬間凝滯。
顧牧野的臉色猛地一沉,他看著滿地尖銳的碎片,腦海中閃過她穿著單薄的裙子,跪在滿地閃著寒光的玻璃碎片上,指尖攥得發白,卻始終沒掉一滴淚的樣子。
姜望舒輕笑一聲:“怎么?做不到?”
“是我對不起你。”沒有絲毫猶豫,他屈膝跪了下去。尖銳的棱角瞬間刺破布料,扎進皮肉里,痛感順著膝蓋往上竄,卻奇異地壓下了幾分心口的澀。
他垂著眼,看著碎片陷進皮膚的痕跡,和記憶里她膝蓋上的紅痕慢慢重疊。
原來疼是這種感覺,比他想象中更尖銳,也更讓他清醒。
“這樣你是不是能好受點?”他抬頭看她,聲音輕得像嘆息。
姜望舒看著他膝蓋下滲出的血跡,嘴角勾起的弧度冷得像冬日的冰棱?!澳阋詾檫@樣就夠了?”
“你曾經給我的那些,連這萬分之一都比不上?!?/p>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他蒼白的臉,語氣里再無半分溫度:“這不過是你欠我的,是你應得的?!?/p>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門在他面前重重合上,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顧蘇蘇咬緊下唇,沒敢出聲,腳步匆匆溜回房間,眼底翻涌著怨懟:若不是這個女人,哥哥怎么會變成這樣?
恨意像藤蔓悄悄爬上心頭,纏得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