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江元音咽下了原本斟酌備好的那些話術,動作輕柔地蹲下來,把信遞交過去:“抱歉薛小姐,昨日取了你的信,還給你。”
薛梓玥抱著頭,無動于衷。
趙氏伸手接過信:“你給我吧,梓玥如今誰也不認得,聽不懂你說什么的,你完全沒必要跑這一趟。”
她不經意間掃到王義濡筆下的情衷,想到公堂上的種種,氣不打一處來,胸膛起伏,怒罵出聲:“王義濡真真畜生,口口聲聲多愛我家梓玥,卻對我家梓玥下毒手!”
“他就不是個東西,他怨怪崔家,怨怪我與老爺都成,為何要對梓玥動手?!”
蜷縮著的薛梓玥一聽到王義濡的名字便驚嚇不已,不住喃語著:“別掐我,別掐我……”
江元音幾乎可以想見,兩年前薛梓玥到底經歷了什么。
她的失智瘋癲,或許不一定是中了毒。
而是承受不住來自深愛之人的傷害打擊。
兩年前,王義濡一定有對薛梓玥下過狠手。
江元音不想再有言語刺激到薛梓玥,起身離開。
出了府衙大門,立即有崔家的家丁迎上來。
家丁恭敬道:“我在老爺讓我在這候著,姑娘若是忙完了,便接姑娘回崔府做客。”
江元音笑了笑,同沉月、阿粟一起上了崔杭準備的馬車。
再登崔府,江元音在崔杭那感受到了真摯的歡迎。
看著秦瑾煙立在崔杭身側,終于不再是之前躬身垂首,謹慎小心的模樣,她由衷的開心。
這便是她到蘭城之前,以為會在崔家看到的畫面。
只差崔關禾毒解康復了,一切便是秦瑾煙在汴京同她告別時形容過的樣子了。
關于“毒怪”班若被捕,很快被處死的消息一放出,全城嘩然。
“毒怪”班若在江南一帶是赫赫有名,此消息立即一傳十十傳百的擴散開去,臨近城縣皆津津樂道。
江元音想只要夜七還在江南一帶,很快便會有所耳聞。
她賭他一定會來。
是以,她每日都會去城門口蹲守,看看入城的可疑人。
萬萬沒想到的是,七日后,最先聞訊來到蘭城的,卻是她的老熟人。
城門口,那執扇的玉面郎君,看起來怎么那么像她那數月不見的皇叔李霽?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