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眸光閃爍,怔怔望著江元音,半晌沒有言語。
江元音任其沉默的端詳著,片刻裝作茫然望向齊司延求助。
齊司延再次出聲:“許公?”
許清無視齊司延,繞過他,走至江元音面前,出聲確認道:“你左肩可是有蓮花刺青?”
“國公爺怎會知曉?”江元音瞠目,驚詫不已,慌亂向齊司延解釋道:“侯爺,妾身平日里鮮少出門,與國公府更沒往來,妾身也不知道國公爺為何會知曉妾身左肩有刺青,侯爺可千萬不要誤會妾身啊……”
她這一番話,便是承認了自己左肩有蓮花刺青。
許清百感交集地開口道:“看來那江家小兒沒有撒謊,你的確不是江家的女兒,孩子,你乃皇家子嗣啊。”
江元音怔然:“什、什么……?”
“十七年前,我妹令儀愛女被擄走,其左肩有蓮花刺青,而你與令儀生得如出一轍,”許清眼眶通紅,蒙著一層淚花,伸手抓住江元音的手臂,顫聲道:“孩子,我是你舅舅啊。”
先皇后名喚許令儀。
江元音十分慶幸自己提前摸清楚了許清的真面目,否則此時此刻搞不好真的會被他眼中帶淚的模樣欺騙。
就認親的表現而言,他這個舅舅可比李霽那個皇叔,要來得“感人肺腑”了。
好在她的演技一樣精湛,踉蹌了下,茫然無措又惶恐不安地搖頭,喃喃道:“怎么會……怎么會……?”
“難道這就是阿父阿母不喜歡我的原因嗎?因為我不是親生的……?”
“現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的身世待舅舅處置了外面那群找事的人再來詳談,”許清嚴聲護道:“你莫怕,舅舅定不會放任江家人欺負你,便是要被外面那群不明就里的人誤會非議,舅舅也定護住你!”
“你在此稍等,舅舅先去處置了他們,再來與你話家常!”
許清一口一個“舅舅”,已經開始粉飾自己為她的“付出”了。
“不敢勞煩國公爺,”江元音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戴好面紗,一副鼓足勇氣的模樣,“我這就去同他們對質,自證清白,絕不連累國公府。”
許清不贊同道:“他們來勢洶洶,想來是做足了準備,不是你出聲否認,便能擊破謠言的。”
“事過留痕,他們說的那些心狠手辣的事,我從不曾做過,”江元音道:“我沒有打斷過阿弟的腿,更未鞭笞過父母,只要他們身上沒有傷痕,便能證明他們在撒謊。”
許清眼底毫無波瀾,“那我命人將他們領進府內,理清此事,免得事情越鬧越大,傳遍全城,壞了侯府的名聲。”
江元音搖頭,“外面圍著那么多不明真相的百姓,若不當著他們的面澄清,怕是要多舌,說是國公爺包庇了妾身。”
“夫人所言甚是,”沉默良久的齊司延出聲表態:“這本就是侯府的家事,不該將許公牽扯進來,更沒有在國公府解決的理。”
兩人一唱一和,把硬貼上來的許清給撇開。
許清面上認可地點了點頭,嘆息道:“那江家一大早便跪在了國公府門口,讓老夫主持公道,行,老夫便隨你們一道去,如他們所愿的主持公道。”
他抬步朝正門走,邁過齊司延與江元音時,給了心腹仆人一個眼神,示意其開始行動。
他眼底都是掌控一切的傲然。
一會到了正門口,他自有法子,讓江元音當著一群圍觀百姓的面,坐實那些謠言。
待江元音百口莫辯時,他會“力排萬難”,護住她,不信她不對他這個舅舅,感恩戴德。
三人走至國公府的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