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何?”江元音斂了笑,冷冷看他,咬字極緩,近乎一字一頓地說道:“憑你江家能有今日,靠的都是我襁褓中的黃金財寶。”
江興德一顫,滿眸不敢置信。
他猶如被人掐住了脖頸,整張臉漲得通紅,卻說不出話來。
江元音繼續道:“憑你們這十多載從未善待過我這個恩人。”
“剛那三箱子,權當是利息了。”
“你、你……”江興德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連聲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你何時知道的?”
江元音掀了掀眼皮,“圣旨到江家的那一日。”
“那天真的很冷呢,我急著給你送幫你繡的香囊,連手爐都沒帶。”
“你和陳蓉的話,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江興德身子一晃,他聲音發抖,分不清是因為氣的還是震驚:“你那時就知道了……后來你一直在演戲,裝乖順,裝可憐……?”
“不止呢,”江元音提醒道:“江正耀撕書那回,是我故意刺激他,讓他撕的,我故意給你買了西街破爛的府邸,就連江正耀來侯府被陸氏杖責也是我設計的。”
“噢,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上一回,陳蓉真的沒推我,是我自己摔倒的呢。”
“這樣看來,陳蓉當是被你不分青紅皂白,當眾鞭笞她,讓她顏面盡失,而瘋掉了吧?”
“嘖,江興德,你親女兒下落不明,親兒子在東宮受欺,你又親手逼瘋發妻,揮空錢財,也掙不來半點功名,你的人生可真失敗啊。”
“你、你這恩將仇報,睚眥必較的白眼狼!”江興德呼吸急促,怒目圓瞪,“我當初就不該救你,我因為一時仁善,把你這個禍水領進了家!這都是我的報應!”
“你仁善?”江元音嗤笑出聲:“若非我襁褓中有黃金珠寶,你壓根不會管我死活吧。”
“你若仁善,這么多年,不會對陳蓉、江云裳、江正耀的所作所為熟視無睹,你最是自私利己,唯利是圖!”
“福禍相依,你但凡能善待我,都不至于落得今日的下場!”
“江元音!”江興德目迸兇光,“你別以為嫁入侯府,就想把我江家甩開!我告訴你,皇上賜婚的是我江興德的女兒!你既知自己不是,就最好識相些,否則我定上告圣上!”
“你去啊,”江元音完全不慌,“欺君之罪,滿門抄斬。”
她笑得有恃無恐,道:“我與侯爺感情正濃,又懷了他的骨肉,侯爺若以齊家的功勛護我,我尚有一線生機,而你——必死無疑。”
江興德徹底崩潰,發狂般朝江元音撲過去,用力扼住她的脖子,失了神智地嘶吼道:“老子現在就殺了你!殺了你!”
“夫人!”
候在門口的雪燕見狀,高呼一聲,門房、車夫一群人趕忙跑過來。
力量懸殊,江元音一時掙不脫。
江興德死死掐住她,她完全發不出一點聲音,急中生智,她果斷拔下頭上的發簪,狠狠朝江興德扎過去。
與此同時,雪燕等人趕了過來,忙將江興德扯開。
車夫與門房推搡著江興德,把他逼至馬車抵住。
“沒事吧夫人!”
“夫人可有傷著?!”
江元音搖頭,大口地換氣,手仍舉著發簪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