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李彥成原本的意思是,將江元音貶妻為妾,再讓齊司延娶貴女入門。
若這個侯夫人不是江元音,他不會發(fā)表意見,去左右李彥成的任何決定。
他明哲保身多年。
但因為是她,他破格勸阻了一番:“臣弟知道皇兄是看在江家主動獻上家財填充國庫的份上,才將其女賜婚給定寧侯,可如今定寧侯一病愈,便貶妻為妾,難免叫人誤會皇兄是卸磨殺驢,寒了人心。”
“請皇兄三思。”
所以“平妻”是他為江元音爭取來的。
江元音睫毛輕顫,一副毫不在意模樣地點點頭,道:“侯爺如今要重回朝堂,定寧侯府自會欣欣向榮,江家無權(quán)無勢,侯門主母的位置,屬實是我高攀了。”
“你何必妄自菲薄?”李霽不認同,面上訓(xùn)斥,實則安慰道:“你其實是公主,論尊貴,哪個貴女比得上?”
聽到“公主”二字,江元音滿眼自嘲,不想李霽擔(dān)心安慰自己,便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隨口感慨道:“皇上倒真是處處替侯爺考慮,從前侯爺身弱,便為他選個無權(quán)無勢的商賈之妻,免得他遭了欺負。”
“現(xiàn)在侯爺病愈,要回朝堂,便立即為他挑選貴女入門,真是煞費苦心。”
李霽眸色復(fù)雜,并不接話。
他知道真相和她說的,恰恰相反。
之前給齊司延賜婚,皇兄可不是怕其被欺負,而是怕其借到任何的勢。
現(xiàn)在,又要給齊司延賜婚,不過是因為其斷親,清理了門戶。
皇兄需要再安排自己的人進到侯府。
可他裝聾作啞了十多載,不會去趟渾水。
李霽不回應(yīng)江元音的這番感慨,兀自道:“總之齊司延如今病愈了,又有侯爵在身,三妻四妾的再正常不過,只要他待你好,你倆感情好便好,莫去鉆牛角尖,徒增煩憂,為難自己。”
“何況,情況也沒那么糟糕,本王還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江元音來了興致,問:“什么好消息?”
“皇兄將此事全權(quán)交予了本王,”李霽挑眉,“本王一定替你好生篩選,選些脾性好相與,不愛生事的,過幾日物色好了人選,本王拿與你瞅瞅,你自己挑個合眼緣的,免得日后看著便生氣。”
江元音目露失望。
這于她而言,可稱不上半點的“好消息”。
是以,她出聲拒了李霽這份好意:“不必這般麻煩,王爺隨心挑選便好,無論日后要嫁入侯府的貴女是誰,我都不會在意。”
“哦?你竟這般想得通?”李霽目露欣賞,“倒是本王小瞧你了,世間情愛本就是庸人自擾之,過好自己,不虧待自己最是重要。”
江元音認可點頭,隨后沉聲道:“我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且說來聽聽。”
“請皇叔助侄女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