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真是精通樂理,造詣遠超我大昭所有樂師!”
“王爺所奏,乃是仙樂!”
“我等何德何能,能聽王爺演奏,真是三生有幸!”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吹捧著,沒有半點已在這甲板上被晾多時,苦等近半個時辰的不悅埋怨。
當然也沒人敢埋怨李霽。
他乃當今圣上李彥成的胞弟,足足小了圣上近二十歲,現年不過二十七歲,從不插手家國政事,唯好樂理。
夸張點來說,李彥成將其視為兒子般包容也不為過。
誰敢得罪他?
李霽上了船舫后,目光卻落在了被人群擠開,離他數丈遠的齊司延身上。
這是船舫上,唯一讓他覺得陌生的面孔。
他怎么不記得,他今日邀約過這號人物?
那些圍繞著他的人,很有眼力見的向兩邊退開,不遮擋他的視線。
整個汴京,任誰看到定寧侯齊司延都會震驚的。
畢竟在傳聞中,定寧侯是個命不久矣,腿不能行的病秧子。
誰知竟生得玉樹臨風,往那一站便是奪目的風景。
在李霽遲遲未出現前,大家的注意力也不在小舟上的演奏者身上,而全部落在齊司延身上。
齊司延稍稍往前邁了兩步,不卑不亢地作揖行禮:“臣齊司延,見過王爺。”
“齊司延……”李霽挑眉,似是在思索回憶著這個名字,“定寧侯?”
齊司延幼時便得了病,深居簡出,一無公務,二不出席宮宴,在汴京權貴里,亦是面生之人。
齊司延頷首:“是臣。”
李霽的目光毫不遮掩,自上而下的掃視打量,最終落在齊司延的腿上,意味深長道:“看來定寧侯覓得神醫,身子已大好。”
“承蒙圣上記掛,定期有御醫看診,賞賜珍稀藥材,臣才得以痊愈,”齊司延微頓,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補充道:“不過說來奇怪,自從上月初御史臺自侯府帶走齊文臺父子,其妻也被送到刑部后,臣的身子便一日比一日好,堪稱不藥而愈。”
齊司延掀了掀眼皮,墨色的眸底有暗流涌動,一開口清冷的嗓音卻猶如談論天氣般的隨意淡然:“就好似臣先前身子不好,是同他們八字不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