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溫聲回道:“二叔母請說。”
這亦是她今晚過來的首要目的。
她不喜歡坐以待斃,越早摸清陸氏在打什么算盤越好。
陸氏坐靠著柔軟的靠枕,問道:“司延還是和你分房而睡?”
江元音頷首,謹慎的不多言。
陸氏刻薄地打壓道:“你出身低微,除了樣貌過得去再無半點優點,沒有才情,性格更是不討喜,司延不喜歡你,是人之常情,他下午說和你夫婦一體,不過是因為你是圣上賜婚給他的妻,你可別自以為是,在我面前擺起譜來,不把我放在眼里。”
江元音惶恐俯身,“侄媳不敢,二叔母含辛茹苦養育侯爺成人,侄媳怎敢冒犯二叔母?”
“你有此覺悟便好,”陸氏滿意揚了揚了唇角,切入正題,道:“司延娶你本就是無奈之舉,我對他視如己出,更不愿勉強他去接納你,但他一直膝下無子也不是個法子,我已找大師算過,維航的八字甚旺司延,若將維航過繼給你們,既給你們解了子嗣之憂,搞不好還能讓司延身體好起來,真真是喜事一樁。”
聞言,江元音覺得陸氏的算盤珠子都快崩到她臉上了。
按照她前世的了解,齊司延剩不到一年半的生命。
而侯爵之位世襲嫡長子,一年半后,他的嫡長子便是新的“定寧侯”。
陸氏讓齊維航過繼給她與齊司延,之后只要盯緊她,不給齊司延生兒子,那么一年半后,齊維航便是“定寧侯”。
難怪之前誤會她同齊司延一起藥浴,次日便送來了避子湯。
陸氏可真是想將齊司延里里外外榨個一干二凈啊!
陸氏想見美好的未來,眸光锃亮,追問江元音:“你以為如何?”
不待江元音回應,秦氏率先跪倒在地,激動道:“不可!母親,兒媳與夫君都好生生地活著,怎能將孩子送給他人?”
她跪地磕頭,顫聲乞求:“求母親不要搶走我的孩子……求您了……”
“閉嘴!”陸氏陰沉著臉,厲聲道:“我在問江氏,你搭什么腔?!”
秦氏急得不行,抬頭熱淚盈眶看向江元音,“我求求你,你和侯爺都還年輕,你們一定會有孩子的,不要搶我的孩子,求求你……”
這時軟榻上的齊維航好似聽明白了大家在說什么,“哇”的一聲大喊大哭起來:“壞女人不給我劍,壞女人害我腦袋痛,我不要壞女人當我母親,我不要!”
江元音真是多謝他們母子倆了,把她想說的話都說了。
她順著母子倆的話,朝陸氏嘆息道:“是侄媳無能,沒能討侯爺歡心,但侄媳不敢奪堂嫂所愛,不敢強維航所難。”
陸氏怒拍矮幾,“你這是要忤逆我?”
江元音手捂心口,雙肩抖顫了下,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臉色發白道:“維航天資聰穎,八字好、命好,我若能當他母親,定是一大幸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