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繼續追問有關鷓鴣仙的線索,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是先前派去搜查裴康家中解毒丸的兩名衙役,此時只回來了一個人,而且臉色煞白,氣喘吁吁,一進門就單膝跪地,急忙道:
“陳相公,出事了!”
抬手打斷對方的匯報,陳渝皺著眉頭瞥了眼面露好奇之色的裴康,讓幾個衙役把他押送回地牢,然后才對匯報的衙役問道:
“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們去搜查裴康家里的解毒丸嗎?怎么去了兩個就回來一個?莫非裴康家里有埋伏?”
衙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搖頭道:
“不是的。一開始我們是依照您的吩咐去了裴康家里搜查,也確實從他家里的灶臺下面找到了兩顆青色藥丸,可等我們準備回來的時候,和我同行的衙役老劉突然說他肚子疼,要去茅房,讓我先回來復命。”
“我當時也沒多想,可是走到半路上越想越不對勁。老劉讓我回來復命,但是為何不把證物藥丸給我,而是自己帶著去茅房?于是我便折返回去,本想去找他要藥丸好交差,結果發現他根本沒去茅房!”
說道這里的衙役咽了口吐沫,喘著粗氣順氣,然后才開口繼續說道:
“我看他身影鬼鬼祟祟的,就多了個心眼沒叫他,一直偷跟著他,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沒想到他去的方向正是賈府!”
“賈府?”陳渝眼神一瞇,心中暗道聲不妙。
壞了,只念及戳穿枯水道長的伎倆后,縣衙中的人不會再因封建迷信通風報信,結果卻忘了財帛動人心。
除去鬼神之說外,賈府作為本地豪族,用錢財售賣幾個內鬼衙役太平常了。
千算萬算偏偏漏了這一點,燈下黑,沒注意,提前走漏了消息。
陳渝臉上陰云密布,十分不甘。
單膝跪在地上的衙役不敢抬頭,低聲稟報道:
“我一路跟著他,看見他進了賈府的側門,然后沒過多久賈府就開始吵鬧起來,來出來不少馬車組成商隊,似乎是想要出城。”
他指著北邊,焦急萬分地說道:
“等我回來稟報的時候,商隊已經有出發的跡象,應該是往北方去了。”
陳渝猛地站起身,腦海中飛速閃過數個關鍵點,時間緊迫他根本來不及梳理思緒,只能邊想邊吩咐道:
“立刻去通知周捕頭,讓他調集信得過的兄弟,去攔住賈家的商隊!”
“還有安排合適的人手看好地牢里的裴康,衙門中可能還有賈府安插的臥底,千萬保證裴康的人身安全,否則就沒人指正賈家了。”
眾多衙役紛紛領命離開,同行的彼此間都多了幾分警惕,誰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是白玉蓮教或者賈家安插的探子。
陳渝站起身活動著舊傷未愈的身體,腦海中后知后覺地梳理出更多信息。
裴康這邊剛招供,正懷疑鸞兒和鷓鴣仙尚在青昭縣中,那邊的賈府商隊便急匆匆地組織商隊離開,很有可能是對了掩護鷓鴣仙或者運送甄鸞離開。
青昭縣北邊便是連接數省的龍江,一旦讓商隊登船離開,那就如魚入江海,再難尋到了。
“可惡,幕后之人詭計眾多,如果只讓周捕頭帶人去,恐怕難找對方破綻。來人,備馬,我也去攔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