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扇子的原主便是鷓鴣仙,那么或許可以通過制作畫扇的工坊來初步調查對方的訊息。
陳渝低頭疾行,心中思緒萬千,迫不及待地想在臨江府中尋到鷓鴣仙的真是身份。
怎料剛踏入城門,迎面而來的景象便讓他心頭一凜。
正前方的城墻上,街巷口,甚至茶肆酒館的木牌前都貼買了尋人啟示。
還有幾個無所事事的頑童手拿尋人啟示四處比較來來往往的行人,每逢遇到年齡容貌相似的,都會大呼小叫。
而這些用紙粗糙的尋人啟事上,畫著的正是陳渝的俊朗面容,其眉眼間的神韻臨摹的惟妙惟肖。
紙張的落款是臨江府衙門,任何能提供線索者便可賞銀五兩,并且還特意注明“活人即可,無需多問”。
“衙門在找我?莫非是劫獄的事暴露了?不可能,那晚我并沒有展示真面目,衙門怎么會知道我的真是長相?”
陳渝心念電轉,目光掃過人群,本意警惕,卻不料剛好與那幾個尋人的頑童對視上。
那些頑童看到陳渝的容貌后,舉起手中的尋人啟事比照后,立刻大呼小叫起來:
“找到咯,快去通知趙大哥,人在這里!”
發現暴露,陳渝迅速低頭轉身拐入一條僻靜小巷,試圖繞開頑童耳目,結果剛在巷尾轉角,就被道熟悉身影攔住去路:“兄臺,留步!”
抬頭看去,來著正是先前在客棧中有點頭之交的捕快趙凡。
此刻的他笑容滿面,見面便拱手作揖,語氣客氣得近乎諂媚:“皇天不負有心人,不枉我在城門空蹲守苦熬,總算是讓我尋到兄臺您了。還記得我嗎?我是趙凡啊,那日在客棧中,幸有兄臺您出手相助,才能輕松破獲命案?!?/p>
“哦,是嗎?”陳渝瞇起雙眼,暗生戒備卻不動聲色道:“不知今日趙捕快尋我,所為何事?在下不過一介書生,無甚用處,趙捕快何必大費周章。”
“誒,這是哪里話,兄臺何必自謙。那日您不愿留下姓氏籍貫,難在人海尋覓,這才不得以出此下策?!?/p>
趙凡笑容不見,熱情上前抓住陳渝手臂上:“兄臺在客棧信手破案,讓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今日特意請教,絕無半點惡意。來來來,我在附近恰好有處宅院,咱們邊喝邊聊如何?”
說完還不等陳渝回應,他便朝著后方揮手,從身后喚出兩個衙役,半請半押地將陳渝‘請’上一輛馬車。
馬車轔轔壓過青石板道,不只駛向何處。陳渝端坐在車內,表面鎮靜實則暗自揣摩趙凡的意圖。
也不知對方從何處尋來的他的畫像,還把尋人啟事貼滿臨江府,而趙凡見他也沒提劫獄之事,也無審問拷打的預兆,對他如此殷勤,顯然是有求于他。
可陳渝不過是個路過臨江府的外地書生而已,趙凡有什么事能求到他身上?
難不成是求他幫忙破案?
不會是請他幫忙調查牢房劫獄案子吧?
如果是這樣那可就太荒謬了,讓他這個劫獄的去調查幕后主使,這要怎么圓。
想到這里,陳渝禁不住挺直腰板,略微緊張地扭動身子,借機觀察馬車窗外的環境。
幸好不是去衙門的路上,趙凡尋他應是另有別事。
趙凡口中的小院裝潢別致,青瓦紅門庭院深深,遠非尋常捕快所能置辦的。
早就有人先行通知貴客將到。
待到引陳渝進入正廳,黃花梨打造的木桌上早已擺滿各種珍饈佳肴,更有酒香四溢,鎏金酒壺在透窗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才剛落座,只見趙凡輕拍幾下,廳角后的一架屏風后絲竹聲起,美妙的樂曲聽著格外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