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熟悉的身影端坐在太師椅上,身姿挺拔,官袍整齊如新。
只是這道身影少了一部分,少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甄名的頭不在脖頸上,而是被人完完整整的砍下,擺放在尸體面前的書桌,流淌的鮮血與桌上濃墨摻雜在一起,赤紅難分。
即便如此,甄名的表情仍舊如生前和煦,雙眼半睜溫柔地盯著站在門前的陳渝,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一絲慈祥的笑,就像是在歡迎徒弟歸家。
“甄大人!”周捕頭怒吼一聲拔出長刀,眼中已滿是血絲:“是誰,是誰干的!我要殺了他,千刀萬剮!”
他瘋狂的沖入書房,想要收斂甄名的遺體,卻被陳渝死死拉住。
“別進去。”陳渝的聲音比冰還冷,聽不到任何情緒波動。
周捕頭憤怒地回頭想甩開陳渝地手,卻被陳渝此時的模樣嚇住。
在陳渝的眼中血絲密布,每顆眼眸中都有道赤紅色的血脈橫貫瞳孔,猶如一根紅絲綁在眼上。
“赤赤脈貫睛!”
周捕頭駭然,停下瘋狂的沖動。
身為習武之人,周捕頭也算是粗懂醫術,加載上經常進行生死搏殺因為崇敬鬼神,曾聽說過不少詭異邪事。
其中最讓他印象深刻的便是赤脈貫睛。
不同的人對此有不同的解釋和說法,但無一例外,在談論及赤脈貫晶時,都會露出諱莫如深的模樣,僅是隱隱提到此為極兇噩兆。
心臟就像是被長滿毒刺的尖爪捏爆,陳渝痛的幾乎無法呼吸,但是推理的本能卻在瘋狂運轉,整個人都失去了控制,仿佛進入種超然狀態。
“不要進去,你會破壞現場。”
聲音仍舊冰冷,卻有效地讓周捕頭放下長刀,沉地低頭轉身站到門外,替陳渝無聲守衛現場。
緩緩走入書房,站在血與墨交雜的地板上,陳渝默默關上房門,獨自站在兇案現場,閉眼任由血腥味將自己包裹環繞,然后輕輕呼吸。
還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奇妙的讓人上癮。
再睜開眼時,陳渝眼中的血絲已經褪去,僅剩下那道赤紅色的血脈仍舊貫穿眼眸。
五官變得極為敏銳,腦海中瘋狂蹦出各種信息,不由自主的模擬推敲甄名死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再次低頭望向書桌上的頭顱,陳渝瞬間發現了異常,其緊閉的嘴巴略有鼓起,應是藏有什么東西。
是老師留下來的線索嗎?
各種猜想如流星般閃過,陳渝直接伸手探入頭顱雙唇,然后從中抽出一張紙條。
紙條墨跡未干,赫然寫著五個大字:
“鷓鴣仙奉上!”
應是在紙條上涂抹了白磷,暴露在空氣中的紙條瞬間燃燒,引燃了捆綁在紙條末梢的導火線。
導火線以極快地速度燒入甄名頭顱口中,點燃藏在里面的火藥。
在陳渝的親眼目睹下,恩師的頭顱驟然爆炸血肉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