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巨漢扭頭怒視,發(fā)現(xiàn)是林芝不知何時回到客棧,手中還捧著個落滿灰塵的陶瓷罐子。
“你的朋友想要殺壇主!”
怒火中的巨漢對林芝無比憤然,竟然連都不再稱呼林芝為圣女。
“現(xiàn)在不是發(fā)泄的時候,你如果想讓洪壇主活命,就閃開。”
林芝抱著瓷罐就要越過巨漢,卻被其鐵一般的胳膊攔住:
“滾開,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們所有人!”
“再耽擱下去,你們壇主就必死無疑了。”
無論林芝說什么,擺出什么樣的態(tài)度,做出什么樣的保證,年輕巨漢都不愿閃開,將洪烈牢牢地護在身后,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如果壇主死了,我會讓你們?nèi)颗阍幔 ?/p>
爭執(zhí)間,巨漢突然感覺背后的洪烈用手扯自己,離開緊張的回頭,臉上滿是不安與關(guān)切:
“壇主,您”
“讓開,聽圣女的話。她懷里抱的瓷罐里是生肌玉紅膏,能活血生肌,解毒止痛,對潰爛燒傷有奇效。自我教藥圣死后,再無一人能夠煉制”
洪烈的左眼皮因為燒傷而潰爛沒了大半,這讓他恢復(fù)部分視力,盯著巨漢說道:
“我若身死,不怪圣女。自我教藥圣死后,生肌玉紅膏再無一人能夠煉制,圣女愿拿出此物救我,足見其對我沒有敵意。切記,倘若我身死,你們不要聽信他人哄騙,只能信任教主與圣女。”
在洪烈的要求下,年輕巨漢只能退讓,氣憤地閃身讓開,不甘心地將洪烈交給林芝醫(yī)療。
走到洪烈的身邊,林芝細細觀察洪烈的傷勢后,長嘆口氣,對洪烈說道:
“傷成這樣,即使有生肌玉紅膏醫(yī)治,是否能活下來,我也只有三成把握。”
“無妨,圣女盡管醫(yī)治”洪烈笑得很坦然,念起白玉蓮教的渡世真言:“肉身如舟,苦海沉浮。靈光不滅,彼岸可渡。刀劍加身,蓮花愈馥,憐爾癡愚,同登覺路。”
在句句真摯虔誠的渡世真言中,林芝撕殺燒焦和皮膚黏在一起的繃帶,毫不吝嗇地從懷中瓷罐里取出大量藥膏,涂抹在洪烈潰爛的皮膚上。
同一時刻,連行李都沒有顧及,逃出客棧的陳渝正打開細數(shù)隨身攜帶的剩余銀票,思索后續(xù)計劃時,突然聽見身后傳來聲滿是惡意的犬吠聲,下意識回頭警惕望去,卻見有猛犬不知從何處竄出,對他滿是敵意。
那畜生的眼眶暴突如銅鈴,血絲密布的眼白間嵌著兩粒渾濁黃瞳。那瞳孔不似常犬眼珠,竟是豎立的梭子形,看起來就像是鐵釘嵌在目中。
在惡犬的身后,一個紅眼白發(fā)身材壯碩的漢子,背著面丑如鼠的侏儒從陰暗處走出,那侏儒手中還拿著件陳渝換下來的舊衣服。
應(yīng)是從陳渝遺留在客棧房間中的舊行李中找到的。
“找到了,就是他!”那侏儒扯著紅眼漢子的白發(fā),指著陳渝怒罵道:“喪門釘,把他給我咬死!”
惡犬聞言兇猛狂奔,忽地前爪一刨地,一躍而起撲向陳渝,兩片嘴皮翻卷,露出森白獠牙,腥風(fēng)撲面而來。
“對人類來說最痛苦的死法,莫過于烈焰焚燒致死和被野獸撕食生吃。”
曾經(jīng)的知識在陳渝腦海中再次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