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1頁）

“來人啊，水火棍伺候！”命令剛下，就見錢良身子一顫，終于抬起頭來，眼神復雜地掃過胡氏，又看了眼身前怒氣沖沖的顧青，最終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道：“罷了我認輸了。毒是我下的，藥方也是我改的，至于胡氏她也是被我逼迫著配合。”

“什么，居然真是你？！”顧青眼如銅鈴，轉身揪起錢良的衣領：“你個沒良心的王八蛋。老胡救過你的性命，你居然恩將仇報！”

見錢良竟將所有罪責攬到自己身上，胡氏哭聲更急，跪倒在地抱住顧青的大腿說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這是不干錢大哥，都怪我，是我對不起夫君”

她泣不成聲，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是我肚皮沒用，總是生不出兒子”

“肚皮沒用，生不出兒子？”趙凡敏銳地抓住關鍵詞，不解地問道：“胡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這跟你生不出兒子有什么關系？”

見胡氏再次閉口不言，只是垂淚搖頭，趙凡煩躁地走來走去，最后停在陳渝面前，求助道：

“這女的除了哭就不會干別的。你腦子這么聰明，有沒有看出來什么？”

低頭思索片刻，念及老胡攜妻求子，并直言膝下無孩的情況，陳渝隱約猜出真相。

于是他上前一步，語氣平靜卻又帶著壓迫：

“胡氏，你是不是懷孕了？所以胡兄才會帶你來拜神求子？”

被問到心中最大的秘密，胡氏身子僵硬，雙手下意識護住腹部，眼中終于出現除了悲痛之外的驚慌。

“快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讓衙役用水火棍打你肚子！”趙凡見狀也故意開口嚇唬。

最終還是錢良再次開口，額頭上青筋暴起，仿佛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這件事跟她沒有關系，全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我實在是沒辦法，老胡他太不是個人了。他重男輕女，心思歹毒，胡氏這些年受盡了他的折磨”

“不可能，老胡對咱家有恩，他”顧青愣在原地，喃喃不信。

錢良長嘆一口氣，繼續道：“顧青，你只看到老胡對外人的好，但是沒看到他私下的面目。胡氏嫁給他多少年了，怎么會生不出孩子？只不過生的都是女兒。老胡嫌女兒沒用，說她們占了兒子投胎的機會，說胡氏肚子不爭氣，對她非打即罵。第一個女兒剛滿三歲時，他就迷信‘換運’的鬼話，把孩子賣給人販子，說是這樣能換個兒子出來。”

“賣自己女兒，就是為了換兒子？”顧青踉蹌一步，臉色煞白：“這這還是做爹的能干出來的事嗎？”

許是過往的傷心事觸及到胡氏痛處，她終于停下嗚咽，低聲道：“第二個女兒也沒能保住夫君說上次不靈驗，得換一家賣，再賣就能生兒子了。我求他，跪著求他，可是他不聽，還打我，罵我，說我肚子不爭氣，讓他家絕戶了。”

旁聽的陳渝心中泛起一陣寒意，封建社會中對男丁的渴望遠超他的想象，本以為殺人動機是私情，沒想到是個母親為了庇護孩子寧可背上謀殺親夫的罪名。

“前些日子老胡發現胡氏懷孕，這才帶著她來臨江府拜神求子。”錢良沉默片刻又繼續說道：“還說這次自己很有誠意，獻上的禮物定會讓白玉蓮滿意。但這種封建迷信哪能當真，如果這孩子生下來又是女孩，恐怕唉，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勸又勸不動，才動了這個念頭。”

獻上的禮物定會讓白玉蓮滿意？這話是什么意思？

聽完錢良的供述，陳渝心生疑惑卻不好直言發問，偷看了看林芝，見她也面露異樣，仿佛若有所思，陳渝不由微微皺眉。

普通游商而已，能獻上什么樣的禮物能讓白玉蓮教滿意？老胡又為何會如此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