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趙崢強壓下心中的震撼,已然將陳渝是為主心骨:“周元身為朝廷命官卻死的如此慘烈,我們如果能查清幕后真兇,或許可以上報朝廷,這樣我妹妹凌霜或許就不需要因迷信而血祭。”
陳渝的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搖頭嘆息道:“案子查到這里就已經沒有意義了。”
目光重新落回周元的尸體上,語氣也變得冷峻起來:“白玉蓮教用周元的死,威震臨江府那些搖擺不定的權貴,直到今日周元被害的消息仍未引起朝廷重視,足以證明那些權貴做出了抉擇。”
用龍王顯世來聚集民心,借云棲的死攻訐臨江府官府,謀害周元甄別權貴支持。
現在臨江府的民心,權貴皆站在白玉蓮教的陣營中,上報朝廷還有什么用?
就像是柳推官所擔憂的那樣,如果真的要抗衡到底,恐怕會是一場‘官逼民亂’的大亂。
趙崢拳頭緊握,不甘心道:“難不成就這么放棄了?放任他們為所欲為?別人我不關心,可是我妹妹該怎么辦?她可是被那什么狗屁水神點名要血祭的。”
或許是趙父沒有接受白玉蓮教拉攏的緣故,所以他的兩個子女也被白玉蓮教刻意針對,趙凌霜的處境與在青昭縣的甄鸞何其相似。
所以經歷過類似事件的周捕頭忍不住上前急切勸道:“陳小相公,白玉蓮教這么猖狂,咱們總要做些什么。若是甄大人尚在人間,絕不會坐視他們禍亂臨江府。更何況小姐的下落還沒找到,恐怕白玉蓮教也脫不開關系,您怎么說都要查下去。”
四人中的最后一人,劉皓卻又截然不同的看法,拾起紙扇的他臉色仍舊蒼白許多,但神態卻不似之前般慌亂:“陳渝說得也不無道理。白玉蓮教的手段高深莫測,豈是一兩個命案能夠撼動的?我們在青昭縣就沒有斗贏,更何況是在人生地不熟的臨江府。或許退一步,保全自身才是上策。”
“你說什么,放棄?!”
聽到這話的趙崢怒不可遏,擼起袖子上前抓住劉皓衣領:“保全自身?你這話說的還真是輕巧,感情要死的不是你妹妹!”
“趙崢你冷靜些,現在不是內亂的時候。”
好不容易將趙崢從劉皓身上扯開,陳渝剛說完勸阻的話,身形突然一震,腦海中盡是回蕩著剛才說過的兩個字‘內亂’。
想要擊潰某個龐大的勢力,與其從外部入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如挑撥勢力內斗,無論最后生者是誰,都必然會造成己身元氣大傷,損耗根本。
大腦開始飛速梳理自己探明的白玉蓮教的每步棋。從青昭縣的畫舫案開始,到枯水人前顯圣,再到臨江府外偶遇洪烈,龍江水神出世,云棲大師和周元的慘死。每一樁案子都相互聯系串聯,組成白玉蓮教精心設計的謀局。
現在他們已經成功用宗教狂熱聚攏民憤,用血腥儀式綁架權貴,只要內部再抉擇出具有話語權的領袖,便可引爆一場推翻大乾的亂局。
其他省份的情況尚不可知,但在這臨江府,白玉蓮的領袖恐怕是
“玉澤翁。”陳渝低聲喃喃,腦海中浮現出賈仁被舍棄時驚慌失措的面容,以及洪烈‘斗法失敗’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