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頁）

素幔低垂的靈堂內，甄鸞跪坐在裝有甄名遺體的靈柩前，望著銅盆中紙錢燃燒的裊裊青煙，纖弱的身子如風中殘荷，滿是淚光的眼眸中滿是思念。

因為鷓鴣仙的蓄意報復，她連父親的遺容都沒看到，只能搜刮過往的回憶，銘記曾經的容顏。

在送走最后一批訪客后，陳渝身著素衣走到甄鸞面前，輕聲道：“鸞兒，你在這里枯坐了一天一夜，還是先去休息吧。”

甄鸞搖頭拒絕，望向陳渝的眼神依賴柔和，臉頰輕輕靠在陳渝的手上，柔聲道：

“沒事的，毅遠。應該休息的人是你，你身上的傷”

“不，我沒事。”陳渝眼眶微熱，手心輕輕拂過甄鸞臉龐，靜默片刻突然說道：“鸞兒，我不會讓老師白死的?！?/p>

他忽地轉身關上靈堂房門，合上所有窗戶，僅留他與甄鸞兩人獨處。

甄鸞眼神開始慌亂，有些坐立不安，小手搓著孝衣邊際低頭不語，深呼吸數次后才抬頭作出決定般說道：

“毅遠，現在還不是時候，爹的靈柩還沒有入土”

“不，時間不等人?！标愑逶竭^甄鸞，從靈柩后面等待焚燒的遺物中尋出個包裹，拿到甄鸞面前攤開，露出些許廢紙文稿。

“鸞兒，老師出事前曾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里撰寫書信?！标愑鍥]有發現甄鸞臉上的錯愕與羞惱，拿出捏成紙團的廢稿沉聲道：

“我本以為是老師擔心傷及無辜，所以孤身赴死?？墒强辈爝^現場后，卻發現了很多疑點?！?/p>

他靠近甄鸞，警惕地望著閉合的門窗說道：

“衙門里魚龍混雜，不知有多少人是白玉蓮教的耳目，所以這些天我一直隱瞞線索，裝出副深受打擊，一蹶不振的模樣?！?/p>

蹲下拾起一團揉皺的薄宣紙，展開后指著上面涂抹多處的廢稿，陳渝道：

“書房中廢紙簍的紙團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多，老師的文字功底我是明白的，哪怕是臨死慌亂也不至于寫這么多錯字，還有你看這些宣紙，比普通的宣紙還要薄。我昨日做過實驗，撰寫時稍稍用力，便容易墨透紙張，導致整張報廢。”

甄鸞先是愣住，接過紙張看著熟悉的書信淚光再現，但并沒有因為思念延誤回答，點頭同意道：

“這確實是爹的字跡，而且落筆端正，字句間隔交縱有序，看不出慌亂的痕跡。毅遠，你說得對，這些涂抹的地方并不像寫錯字，更像是爹故意為之。”

果然，這些廢紙是老師有意留下傳達消息的。

衙門中有內鬼，再加上鷓鴣仙的搜查，想要給陳渝傳達消息，甄名必須隱藏傳遞方式。

“是什么樣的消息，讓老師必須躲開所有人的懷疑呢？”陳渝忽想起與老師見的最后一面，如果是關鍵的線索，老師為何不在那日明說？

是否因為這則消息過于重要，或者說會讓陳渝面臨危險，所以老師才斟酌糾結，最后藏在廢紙中，將是否發現這個秘密交給老天決定？

陳渝將自己的推測全部告訴甄鸞，只見甄鸞沉默半響，才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