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笑得格外開心,拍著膝蓋直不起腰來:
“燈下黑,障眼法。妙,太妙了。陳渝,你自以為堪破了我的謎語,實際上這恰恰是我為你準備的局,目的就是為了把你還有其他捕快鎖在這里。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陳渝全身寒顫,全身無力,如墮深淵。
“我承認你很敏銳,思維縝密,博聞強識,尋常手段對付不了你。可惜你太驕傲了,太傲慢了,總把自己當回事。”
就像是在笑年輕時的自己,管事笑中含淚:
“總把自己當主角,可是戲臺子不在這里!”
仿佛有無數的刀子捅穿自己的心臟,陳渝此刻才發現對方計謀的恐怖之處。
組建商隊,從一開始便是必勝的計謀,雖然勝利的結果會有不同,但確確實實是必勝的。
陳渝如果不帶人手來追,那么賈家就會順利運走甄鸞以及其他贓物逍遙法外,繼續掣肘縣衙。
可是如果陳渝帶人手去追商隊,那么他就會迎來最恐怖的失敗。
“真以為自己能后發制人,扭轉乾坤,絕地翻盤?”管事指著遠方天空處若隱若現的風箏,那正是縣衙的方向:
“哈哈哈,在我白玉蓮教三水壇壇主洪烈眼中,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比不過一個計策——棄子爭先!”
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陳渝面容猙獰對身后的周捕頭大喊道:
“讓劉皓看護好鸞兒,召集所有衙役,馬上回衙門!”
頭次見陳渝如此模樣,周捕頭先是下意思吩咐衙役放下手上的任務,馬上回縣衙,然后才滿臉疑惑地問:
“這是怎么了?甄鸞姑娘不是已經被救下了嗎?況且這里還有這么多贓物還有商隊的人需要看管,咱們”
“鸞兒是誘餌”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陳渝仍舊不得不慘淡的現實:
“他們真正的目標是甄大人,從一開始就是。畫舫案,枯水真人等都是在試探老師的態度。現在他們試探出來了,老師不會被白玉蓮教腐化。”
他盯著滿臉笑意不再偽裝的洪烈,雙拳緊握道:
“老師不受白玉蓮控制,那么青昭縣仍舊處在朝廷控制紅中,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殺官作亂,讓朝廷失去對戰略要地的掌控。”
名為洪烈的白玉蓮分壇壇主不再遮掩成管事模樣,取下背后兩柄鋒利的魚叉活動手腳,他甚至還有閑情逸致跟陳渝繼續聊天:
“讓青昭縣徹底混亂,圣教與大乾朝廷都無法掌控,陳渝,你說這盤棋是誰贏了?”
答案不言而喻,自然是朝廷輸了。
因為青昭縣本來就屬于朝廷,白玉蓮相當于什么都沒有損失便破環了朝廷的戰略要地。
“咱們這是中了調虎離山?”周捕頭當即拔刀怒吼道:“混賬,竟敢謀害甄大人,我要殺了你!”
“不,你現在立刻回衙門,不要在這里拖延時間!”陳渝指著遠處那群看熱鬧的兵卒說道:
“把消息也通知給他們。咱們剛剛中毒時洪烈之所以不動手,就是擔心驚動這些兵卒,去通知導致老師升起提防之心。”
望著天上的紙鳶,陳渝雖不明白是動手的信號還是成功的通知,但是他明白,單凡自己發現甄鸞是在風箏升起之后,眼前的洪烈就會順勢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