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啷——
江白榆丟開刀。他掐訣清理掉浮雪xiong前的血液,隨后一手握著她的手腕,
一手搭著自己膝蓋,閉上眼睛開始運功。
片刻后,他的xiong口,心臟的位置,竟開始發光。
那是一種淡淡的、柔和的、有些神圣的光芒。光芒初開始是一點,之后逐漸擴大,終于,它化作有形之物,探出了一角。
隨著探出的部分越來越多,云輕赫然發現,那竟然是一片片發著光的蓮花瓣。
象牙白色的花瓣,根部像玉一樣潔白柔潤,往上開始呈現一種極淺淡的黃色。
距離花瓣尖端愈近,這黃色愈深,到尖端時,已經是黃如銀杏葉了。
整片葉子,好似從云端之上看夕陽時,那從白過渡到黃的一小塊天空。
花瓣探出的越來越多,隨后是花蕊,然后是另一半花瓣……
它終于完完整整地從他xiong口探出來,浮在他身前。
那是一朵比男子拳頭略大一些的蓮花。
由白漸變至黃的花瓣飽滿柔和,金黃的花蕊細密如織,整朵蓮花散發著濃郁的靈氣與生機。
云輕瞪大眼睛看著它。
華陽派隨處可見的蓮花圖案,溫重明塑像手里托著的蓮花,華陽山比別處更旺盛的蓮花,還有江白榆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香氣,玉環湖上在秋日盛放的荷田……
所有的事情在這一刻匯集到一個點。
原來這就是答案。
而程歲晏已經震驚得如同一尊雕塑。
那朵蓮花像一盞燈一樣停在半空,甚至比身旁的火堆還要更明亮,它映照著江白榆俊美沉靜的側臉,隨后緩緩向下沉去。
沉到距離浮雪xiong口約莫一寸處時,它停了下來。
隨后,蓮花上的光芒化作細碎的光點,爭先恐后的流向浮雪的xiong口。
浮雪慘白的臉龐肉眼可見地恢復了一些血色,本來微弱的呼吸也漸漸開始變得明顯、有力。
云輕捂著嘴,淚如雨下。
治療持續了有一刻多鐘,蓮花的光芒逐漸暗淡下來,到最后,好似一豆被風吹得將熄未熄的油燈。
江白榆將蓮花收回心口,放開浮雪的手腕,說道:“她沒事了,現在只是睡著了。”
云輕走過去,蹲在他身邊,伸手摸了摸浮雪的額頭。
絕處逢生,風雨時晴,原來是這樣嗎。
心情好似在滔天巨浪里飄蕩的小船,由大悲,忽然又轉至大喜。
她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