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雪說道:“吉嘛,肯定是應(yīng)在我?guī)熃闵砩希@兇嘛……”她說著,看了眼程歲晏,“你法力最淺薄,我看是多半應(yīng)在你身上。”
“就不能是你嗎?”
“不可能哦,我身上可是帶著師姐給我煉的無敵法寶。”
“是嗎?拿出來看看。”
浮雪驕傲地昂著頭,從腰間百寶袋里摸出個東西,看也不看便攤著手伸向程歲晏。
楚言川和楚言禾也是一臉好奇,待看到她手中物事,兄妹倆表情都呆滯了。
程歲晏哈哈大笑:“你的無敵法寶是個松花蛋啊?確實無敵,你跟對方打架突然掏出個松花蛋,對手直接看傻眼,那不就是可乘之機(jī)嗎。哈哈哈哈!”
浮雪臉色一變,定睛看時,臉騰地一紅,忙收回手,“不對不對,錯了,不是這個。”
程歲晏笑道:“你不用說了,就是這個!我是很認(rèn)可松花蛋的,它跟你真的很般配,哈哈哈!”
“氣死我了,吃我一劍!”
——
從八月十三到八月十五,碼頭唱了三天大戲,并有雜耍、口技、變戲法等表演。夜里更是會放煙花,像元宵節(jié)一樣喜慶熱鬧。
送親一向是玲瓏城的大日子。
離碼頭不遠(yuǎn)處有一座宅子,這宅子被紅花紅綢紅彩燈妝點得像一座巨大的紅色花山。紅布幾乎要把天空都映出一角紅色。
宅院中正在辦酒席。
人們推杯換盞,笑語盈盈,一個個上前恭喜某個男子。此男子生得黑瘦干枯,穿著一身簇新的上好綢緞裁制的衣服,活像一只猴子偷了人的衣服穿。
他站在眾人中間,局促得手腳不知怎么放,臉上努力地擠出微笑,旁人都端酒來恭喜他養(yǎng)出個好女兒,當(dāng)上山神夫人。
這男子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端酒的手指上,指甲里殘留著一層無法洗凈的黑色臟污。
在這座宅子后院的某個房間里,一個女子穿著一身精美的紅嫁衣,端坐在大紅色的床上。
這女子五官算是清秀,臉上搽著粉,脖子與手背上的皮膚顏色有些深。
女子隔著門都能聽到外頭酒席上的歡聲笑語,以及更遠(yuǎn)處碼頭上隱隱的喧鬧聲。
人們向來擅長用熱鬧粉飾恐怖,用喜慶妝點陰森。
女子聽著那些聲音,神色暗了暗,低頭呆呆地看著手中的一朵用絲綢縫制的大紅花。過了片刻,大紅花上出現(xiàn)一小片一小片的洇shi。
女子身旁立著的一個衣著鮮艷、作媒婆打扮的婦人。這婦人見她哭,撇撇嘴說道:“今日是五娘的大日子,可不好哭的,看惹了晦氣。”
被喚作五娘的女子嘆了口氣,答道:“你當(dāng)我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嗎?幾百年來,幾百個山神夫人,可有一個活著回來過?”
媒婆張了張嘴。
五娘說,“父母養(yǎng)我這么大,我今天就用這一命,還了他們恩情吧。你監(jiān)視我這一年,也辛苦了,去吃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