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談明遠見到談懷,猛地站起身,眼眶瞬間紅了。
“明遠!”
談懷快步上前,握住兒子的手,看著談明遠全須全尾的,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朝暉公主,眼神復雜。
朝暉公主用手扶了扶頭頂?shù)慕鸩媪魈K,慢悠悠地說。
“談先生,令郎一路辛苦,本宮已讓人給他準備了宅院,過兩日就可以搬過去,到時候談先生也可以經(jīng)常出宮看望令郎。”
談懷深吸一口氣,知道現(xiàn)在談明遠算是捏在朝暉公主手中了,自己只能聽之任之了,對著她拱手道。
“多謝公主體恤。”
“不必謝本宮,要謝,就謝你自己還有用,畢竟,父皇的龍體還等著先生調理呢。”
朝暉公主溫和一笑,目光落在他身上。
“公主滿意了?”談懷的聲音帶著疲憊。
“先生識時務,本宮自然滿意,但滿意歸滿意,先生知道本宮想讓你怎么做。”“好,我答應你。”
“先生睿智。”
·
皇帝寢殿的銅爐里,藥草和龍涎香的味道交織著,談懷正垂首為皇帝診脈。
“皇上脈象漸穩(wěn),只是仍需靜養(yǎng),草民再開一副固本湯,連服七日,或許能更見成效。”
談懷收回手,對著皇上繼續(xù)著同一套說辭。
皇帝捻著胡須,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朕已喝了這湯藥許久,何時才能有子嗣?”
“龍體調理非一日之功,況且神仙草尚未尋得,若能得此圣物,或許能立竿見影。”
談懷垂眸,掩去眼底的波瀾,他故意提起神仙草,想借此重提終南山之行,離京的念頭,從未在他心中熄滅。
可皇帝卻擺擺手,語氣添了幾分威壓。
“終南山之事暫且擱置,朕看你留在宮中調理,反倒比奔波勞碌更有用。你只需專心為朕辦事,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談懷心中一沉,知道這是去不成了,本來想到時候借著皇帝的勢,帶走兒子,現(xiàn)在看來是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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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暉公主府的書房里,魏侯將一張紙條推到朝暉公主面前。
“這是近三月來,假皇帝的行蹤記錄。”
紙條上密密麻麻記著日期與地點,多數(shù)是養(yǎng)心殿與御書房,唯有每月初三,標注著“宗廟,亥時入,子時出”。
“每月初三必去宗廟?尋常祭拜都在初一十五,他為何選在初三?”
朝暉公主指尖劃過那行字,心中很是不解,而且即使是去宗廟祭奠也不用大晚上的去,必有蹊蹺。
“而且,假皇帝的貼身太監(jiān)每隔五日,就會往宗廟送一擔‘祭品’,說是給列祖列宗的,可那擔子的重量,絕非糕點香燭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