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雷聲,打斷了回憶。
簡洐舟猛地回神,胸膛起伏了一下。
他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那條舊圍巾,竟然已經(jīng)纏繞在了自己的脖頸上,臉頰甚至無意識地、輕輕地蹭了蹭上面的毛線。
那動作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戀。
這個認(rèn)知像一盆冰水澆下。
他眼神驟然變冷,幾乎是粗暴地一把將圍巾從脖子上扯了下來,狠狠丟在地上。
紅艷的圍巾蜷縮在深色的地毯上,像一團(tuán)被丟棄的垃圾。
簡洐舟站在原地。房間里只剩下他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幾秒鐘死寂。
他忽然動了。
像是被什么無形的力量驅(qū)使著,他慢慢彎下腰,手指帶著一種近乎僵硬的遲疑,最終還是伸向了那條紅色圍巾。
他把它撿了起來,動作甚至稱得上……小心翼翼。
指腹無意識地摩挲過那些歪扭的針腳和勾出的線頭,他盯著它看了幾秒,眼神復(fù)雜難辨。
最終,他抿緊唇,一言不發(fā)地重新將圍巾疊好,放回了那個破舊的紙盒里,蓋上盒蓋,再把它塞回了抽屜最深處,仿佛在掩埋一個見不得光的秘密。
做完這一切,他猛地轉(zhuǎn)身,大步走出了房間,反手用力甩上了門,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樓下,司機(jī)剛停好車進(jìn)來,見他沉著臉快步下樓,忙問:“少爺,您要出去?我……”
“鑰匙給我。”簡洐舟打斷他,聲音帶著未散的冷硬,“我自己開。”
司機(jī)不敢多問,趕緊把車鑰匙遞過去。
黑色的賓利沖進(jìn)雨中。
六年,城市的變化很大。
簡洐舟憑著記憶,在迷宮般狹窄、潮濕的巷道里穿行。
雨水沖刷著斑駁的墻壁,空氣里彌漫著垃圾和潮濕的霉味,他找了很久,拐錯了好幾個彎,才終于在一排低矮、擁擠的自建樓前停下。
就是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