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寒,”嚴清之說,“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什么嗎?”“有些事,你還小,你現在還不能解決,那就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不要去聽,不要去想,有我在。
”“過陣子你爸生日,去看看他吧。
”有灰塵落下來。
一粒粒的,斑駁,渾濁。
許一寒沒開口。
半晌,嚴清之嘆了口氣說:“我會試著和他說清楚你要創業的事,看看他能不能幫你看著點,他以前搞過這個,有他看著,至少能不虧很多……”--電梯徐徐開了門。
樓道里點了一盞燈,微白。
光點子灑點兒在腳尖就算亮堂了。
許一寒拿出打火機,煙卡指縫上,噗地爆出朵小火花,星子似的橘紅。
她一面走一面抽著煙。
回租房左右就那幾條路,怎么走她都能到。
各大城市的街道大多雷同,路口過去,又是岔路,左拐又拐,怎么著也能看到個紅綠燈,飛蛾撲火地亮著。
“我起初只是懷疑,我也不敢想,你們感情那樣好,你又那么小,他敢對你……”這是嚴清之在許一寒初中時說的話。
從初三開始,許一寒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嚴清之是真沒發現還是不敢。
咔地聲打火機又響了。
許一寒又把煙夾在指縫里。
她在垃圾桶旁邊停了幾次。
她記不清自己抽了幾支煙,只知道自己抽得有點猛。
丟煙頭的手勢都成了機械記憶,隔著幾米,輕輕一拋就溜進垃圾桶里了。
“你爸這幾年,他后悔做的那些事,他就你一個親生孩子……”“沒你爸的錢的話,怎么辦呢,你要上大學又要練拳做游戲。
”嚴清之說,“我打工的錢不夠。
”公辦大學學費和電腦費能花多少錢。
更何況許一寒每年都在做兼職,連生活費都是她自己賺的,她還有獎學金。
“許一寒,你一定遺傳的是你爸。
”嚴清之說。
煙頭又被許一寒甩進垃圾桶里,她按響了打火機。
每次,每一次,在許一寒快忘記初高中發生的事時,嚴清之都會在她面前提一下許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