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山朝著一個最大的洞窟高聲呼喊,聲音在風(fēng)聲中顯得有些模糊。
氈簾一掀,一股混雜著酥油茶和牛糞火塘氣息的熱氣撲面而出。
一個身影鉆了出來,其身形極為魁梧,幾乎堵住了大半個洞口。
他披著厚重的舊皮袍,臉龐被高原風(fēng)霜吹得滿是粗糲痕跡,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如同高原雄鷹,透著高原人特有的悍勇。
“李玉山?哈哈!你這老家伙,這鬼天氣也敢往高原上跑?”
名叫丹增的漢子看清來人,臉上頓時綻開熱情的笑容,跳下來重重拍了拍李玉山的肩膀,拍得后者一個趔趄。
兩人顯然交情匪淺,一番寒暄。
丹增目光掃過李玉山身后的楊承、姜梨等人,尤其在姜梨身上停留片刻,眼中掠過一絲驚艷與好奇。
這幾人氣度非凡,顯然非尋常武者。
李玉山連忙側(cè)身,恭敬地對楊承道:“大人,這位是丹增,是我多年好友,是中天高原出了名的勇士,最是豪爽仗義。”
他又轉(zhuǎn)向丹增,神色鄭重地介紹:“丹增,這位是我奉天樓姜梨樓主,這位是尊敬的楊承大人。”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便是那位,名動諸界的‘新日神話’。”
“新日神話?”
丹增濃密的眉毛挑起,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容年輕的楊承,咧嘴笑了起來,用力拍了拍李玉山的肩膀:“李玉山,我的老朋友,你是被高原的風(fēng)凍壞了腦子,還是喝了劣質(zhì)的青稞酒?這般年輕的娃娃,是什么神話?你莫要唬我,哈哈!”
他笑聲洪亮,帶著高原漢子特有的直爽和些許不以為然。
中天高原偏居一隅,與外界交流甚少,他對那些傳遍諸天的駭人傳聞,確實所知寥寥,只覺是老友在說笑。
李玉山嚇得臉都白了,險些跳起來去捂他的嘴,急聲道:“丹增,休得胡言,快恭敬些。楊承大人乃是讓靈天古族和藤族都要退避三舍的絕世存在,是曾親手?jǐn)芈溥^煉神境大能的人物。”
丹增見他神色驚惶不似作偽,笑聲漸歇,但仍有些將信將疑,嘀咕道:“煉神大能?老友,你這玩笑開得也太……”
話音未落。
一直靜立如古松,仿佛與這凜冽風(fēng)雪融為一體的楊承,目光淡淡地轉(zhuǎn)了過來,落在了丹增身上。
并無任何氣機(jī)勃發(fā),也無絲毫威壓顯露。
然而丹增只覺得渾身一僵,仿佛被這片高原上最恐怖的遠(yuǎn)古冰原巨獸盯上,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極致恐懼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周遭肆虐的風(fēng)雪聲、火塘的噼啪聲、甚至自己的心跳聲,都在這一刻驟然遠(yuǎn)去。
無形的重壓,浩瀚如整片高原的意志轟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