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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畫春去偏院,正好撞見這丫鬟偷偷往草叢里放東西。
“看來是沒人看見了。”
鳳傾瑤撣了撣衣袖,“既然沒證據,就先把人關進柴房。等明日請大理寺來查,總能水落石出。”
柳如煙急了:“姐姐!這刁奴分明……”
“妹妹是不信我能查清楚?”
鳳傾瑤打斷她,語氣陡然轉冷,“還是說,這蛇本就是你自已放的,想栽贓嫁禍?”
這話戳中痛處,柳如煙的臉瞬間漲紅,眼淚又掉下來:“姐姐怎能這么說……”
“夠了。”
蕭徹的聲音從月亮門后傳來,他顯然被吵醒,臉色陰沉得可怕,“三更半夜吵什么!都給我回去!”
柳如煙見靠山來了,哭得更兇:“殿下……”
“回你院子去。”
蕭徹沒看她,目光直直射向鳳傾瑤,“瑤兒,你跟我來。”
鳳傾瑤跟著他穿過回廊,夜風卷起她的衣袂,像只展開翅膀的白鳥。走到假山后,蕭徹突然轉身,掐住她的手腕:“是不是你干的?”
“殿下覺得是我?”
鳳傾瑤不掙扎,反而湊近一步,吐氣如蘭,“那殿下覺得,我是用你的侍衛,還是用你的藥方?”
蕭徹的手猛地收緊,眼里閃過殺意。他沒想到這個女人不僅看穿了他的布局,還敢當眾威脅。但他很快松開手,整理了下衣襟:“明日宮里要設宴,陛下讓你一通去。”
鳳傾瑤挑眉。她記得前世這場宴,原是柳如煙跟著去的,借著獻舞博了太后歡心。看來蕭徹是想換個棋子了。
“好啊。”
她笑得溫婉,眼底卻藏著鋒芒,“正好我也想給太后請安。”
回到房里,畫春正對著炭火盆烤藥草,空氣里彌漫著刺鼻的味道。見鳳傾瑤進來,連忙稟報:“按您的吩咐,把當歸換成了斷腸草,還在藥罐底刻了個‘煙’字。”
鳳傾瑤點頭,走到窗邊望著天邊啟明星。宮里的宴,定是場鴻門宴。蕭徹想借太后的手打壓她,柳如煙也不會安分,說不定還會遇到前世那些落井下石的宗室。
“明日替我備套素凈的衣裳。”
她轉身取下墻上的琴,“再把那把淬了啞藥的琴弦換上。”
畫春不解:“小姐要彈琴?”
“總要給太后和各位娘娘添點樂子。”
鳳傾瑤撥動琴弦,啞澀的聲響在夜里格外清晰,“柳如煙不是想獻舞嗎?我就送她首‘絕唱’。”
天快亮時,鳳傾瑤才合眼片刻。夢里又回到冷宮,父親的頭顱掛在城門上,母親的鳳釵插在亂葬崗,哥哥的血染紅了護城河。她伸手去抓,卻只抓住把冰冷的雪。
“小姐!小姐醒醒!”
畫春的聲音將她拽回現實。鳳傾瑤猛地坐起,額上全是冷汗,窗外已泛起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