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沾濕窗紗時,鳳傾瑤正在臨摹父親的兵書批注。筆尖剛劃過
“虛實相生”
四字,畫春捧著件染血的白袍進來:“小姐,這是從蕭徹的枕下找到的。”
袍子領(lǐng)口繡著半朵海棠,另一半在她的嫁妝里
——
那是前世兩人定情時,她親手繡的信物。鳳傾瑤指尖撫過干涸的血跡,忽然想起昨夜蕭徹那句遲來的道歉,心口像被針扎了下。
“扔了吧。”
她別過臉,墨滴在宣紙上暈開,“告訴廚房,今日的藥里別加安神草。”
畫春剛走,蕭徹的腳步聲就從廊下傳來。他穿著件素色長衫,臉色仍蒼白,腰間卻束著玉帶
——
那是皇帝昨夜賞賜的,意為恢復(fù)他的皇子職權(quán)。
“在忙?”
他站在門口,手里端著碗藥,蒸騰的熱氣模糊了眉眼,“太醫(yī)說你昨夜沒睡好,讓我送來安神湯。”
鳳傾瑤沒抬頭:“殿下該去向陛下謝恩。”
“謝恩不急。”
蕭徹將藥碗放在案上,“我聽說,你把趙總管十年前的罪證交給了大理寺?”
宣紙上的兵書突然被他按住,指腹的薄繭蹭過
“北境布防圖”
五個字。鳳傾瑤猛地抽回紙,墨汁濺在他手背上:“殿下想說什么?”
“十年前的兵變,我確實知情。”
蕭徹的聲音很輕,“但我沒參與構(gòu)陷岳父,我只是……
沒能阻止。”
窗外的玉蘭花瓣飄進硯臺,染得墨汁泛白。鳳傾瑤想起父親在信中說的,當年確實有位匿名者送來敵軍布防圖,才讓鳳家軍險勝。難道……
“小姐!五皇子來了!”
畫春的聲音打斷思緒。
蕭景煜提著個錦盒走進來,看見蕭徹愣了下,隨即笑道:“看來三弟恢復(fù)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