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雷（第4頁）

鳳傾瑤低笑，將芙蓉糕扔進香爐。糕點遇火蜷曲，黑煙帶刺鼻氣味，熏得燭火搖晃。

“小姐，該歇息了，明日要早起?！?/p>

畫春端水盆進來，見香爐灰燼驚訝睜著眼。

“睡吧。”

鳳傾瑤坐床邊，任畫春解發髻。銅鏡里少女長發披散，眼底雖倦卻亮得驚人，“明日，該是好戲開場的時侯了?！?/p>

畫春只當她緊張大婚，笑安慰：“小姐放寬心，明日定風風光光?！?/p>

鳳傾瑤沒再說話，躺下將引魂符按胸口。符紙灼痛淡了，卻在心底燃起復仇火焰。

夜漸深，將軍府燈火一盞盞熄。只有鳳傾瑤窗欞后，燭火亮到天明。

天邊泛魚肚白，畫春開始為她梳妝。鳳傾瑤坐銅鏡前，看丫鬟們將繁復鳳冠戴頭上，沉重金飾壓得脖頸酸，壓不住眼底寒意。

“小姐，這鳳冠多好看?！?/p>

畫春拿點翠鳳凰步搖插發間，笑盈盈，“三皇子定會喜歡。”

鳳傾瑤看鏡中記身紅妝的自已，想起前世此時記懷期待等蕭徹接親，不知迎她的不是花轎，是地獄路。

“畫春，”

她輕聲道，“把哥哥給我的匕首拿來?！?/p>

畫春愣了下，從妝匣底層翻出小巧銀匕首。這是鳳凌云特意打造，刀刃鋒利，鞘刻鳳家圖騰。

鳳傾瑤將匕首藏寬袖，指尖觸冰涼金屬，心安定不少。

門外傳來喧鬧，喜娘高亢唱喏：“吉時到

——

請新娘上轎

——”

鳳傾瑤深吸口氣站起。沉重嫁衣拖地上，像拖曳一地血色。

她扶畫春手走出房門，見父母站廊下，母親偷抹淚，父親背對著她，肩膀微顫。

“爹，娘，女兒走了。”

鳳傾瑤盈盈一拜，聲音平靜。

鳳嘯林猛地轉身，通紅眼眶盯她，嘴唇動半天，擠出句：“照顧好自已。”

鳳傾瑤點頭，踏上花轎。

轎簾落下，隔絕外面喧囂。她靠轎壁，聽外面吹打喜樂，嘴角勾冰冷弧度。

蕭徹，柳如煙。

我來了。

這一世的債，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