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離開的第一晚,方好好就開始想他了。
或者說,她想的不僅僅是阿爾斯蘭,還有蘇爾村的夜。她離開時,那里才剛剛?cè)胂模踔翛]來得及看那里的盛夏是什么模樣,草是不是更綠了?湖水是不是更藍(lán)了?夜晚的風(fēng)里,是不是還帶著野花的香氣?
她躺在床上,指尖輕輕敲著手機(jī)邊緣,等待視頻接通。
屏幕亮起的瞬間,阿爾斯蘭的臉就出現(xiàn)在了畫面里。
他剛洗完澡,發(fā)梢還滴著水,一條白色毛巾正被他粗糲的大手揉搓在短發(fā)上。水珠順著他的脖頸滑落,消失在鎖骨下方。
“乖寶,還沒休息?”
方好好盯著他身后的背景瞇了瞇眼,那不是他的房間。
“你在哪兒呢?”她問。
“氈房。”
“哪兒的氈房?”她故意拖長音調(diào),眼睛微微瞇起,像只警覺的小狐貍。
阿爾斯蘭低笑一聲,喉結(jié)滾動:“乖寶,你是想查崗嗎?”
他沒等她回答,就把鏡頭切換到后置,讓她環(huán)視了一圈屋內(nèi),簡樸的氈房,鋪著厚實的羊毛毯,矮桌上擺著一盞矮燈。
“村里的,就在民宿后頭的草地上。”他解釋道:“氈房比
民宿便宜不少,但客人們反饋不大好,我來體驗一晚。”
方好好輕哼一聲:“民宿都開了那么久了,干嘛非等你回去體驗?”她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可就是想聽他哄她。
阿爾斯蘭果然配合,假裝緊張地舉起手:“乖寶,我發(fā)誓,只有我自己在這兒呢。”
他隨手把毛巾扔到床上,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蘇爾村的月亮比北京的更亮,銀輝灑滿整片草地,草尖上仿佛綴著細(xì)碎的鉆石。阿爾斯蘭舉著手機(jī),繞著氈房走了一圈,鏡頭掃過不遠(yuǎn)處另一間亮著燈的氈房時,方好好突然喊停。
“怎么了?”他頓住腳步。
“你把鏡頭往右移一點點……”
他照做,下一秒,兩人同時屏住呼吸,氈房的布簾上,清晰地映出兩道交纏的身影!
方好好倒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像做賊似的:“快回去!快回去!”
阿爾斯蘭低笑著退回自己的氈房,關(guān)上門才開口:“這氈房,怕不是偷工減料了?”
方好好臉頰發(fā)燙:“這下你知道為什么反饋不好了吧!”
阿爾斯蘭的目光灼灼地盯著屏幕里的她,嗓音微啞:“乖寶,你真是我的福星。”
他的眼神太露骨,方好好幾乎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他們還沒在氈房里試過。
她看著他單手枕在腦后,懶散地躺在床上,忽然覺得他又變回了阿爾斯蘭。只要踏上那片土地,他就卸下了林序南的克制,重新做回了那個野性難馴的男人。
“哥哥,你這樣真好。”她輕聲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