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阿爾斯蘭把剝好的石榴推到她面前,晶瑩的果粒堆成小山。
她直接把手機轉(zhuǎn)過去:"我高中同學的結(jié)婚照,大家都在夸新郎帥。"
阿爾斯蘭瞇著眼看了看,突然輕笑一聲:"沒我?guī)洝?
"少臭美!"方好好戳了戳他的酒窩:"不過姚清確實厲害,從高中起就立志要嫁校草,現(xiàn)在真讓她逮著個小鮮肉。"
"你呢?"他忽然湊近,帶著石榴的清甜氣息:"當年的校花,追求者不少吧?"
方好好揚起下巴,發(fā)梢掃過他的鼻尖:"那當然,追我的人從這兒排到伊寧火車站!"說著突然揪住他的衣領(lǐng),"所以當初在賽湖,你真沒認出我?"
阿爾斯蘭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連電視機都很少開。"
"騙人!"她氣鼓鼓地松開手:"那時候我天天上熱搜,超市收銀臺都在放我的劇!"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群里姚清特意了她:【校花大人~我的婚禮你必須來啊!手捧花給你留著了!】后面跟著三個愛心表情。
方好好盯著屏幕,嘴角抽了抽。阿爾斯蘭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跟這位同學關(guān)系不太好?"
"她當年追的籃球隊長,"方好好把手機倒扣在桌上:"在運動會頒獎時當眾給我送花。"
阿爾斯蘭挑眉:"然后?"
"然后我拒絕了呀!"她舀起一勺石榴籽:"結(jié)果姚清到處說我勾引她男神,整整一個學期往我課桌里塞詛咒紙條。"
他忽然握住她攥緊的勺子:"現(xiàn)在想起來還生氣?"
"才沒有!"方好好松開勺子,嘆了口氣,"就是覺得挺沒意思的。其實畢業(yè)后大家都沒聯(lián)系了,連同學會我都沒去過。"
“那這場婚禮呢?去嗎?”
"不去。"她斬釘截鐵地說。
從餐廳離開后,他們就先去了克勒涌珠看天鵝。
傍晚的克勒涌珠宛如被施了魔法。湖水呈現(xiàn)出漸變的藍,近岸處是透明的琉璃色,越往湖心越深邃,最終與天際線融成一片鈷藍。天鵝群像散落的珍珠,在鏡面上劃出銀亮的紋路。
有對情侶正舉著手機自拍,突然一只調(diào)皮的天鵝闖入鏡頭,惹得女孩驚笑著往后躲,卻不慎踩到卵石滑倒,被男友攔腰抱住——這一幕反倒比刻意擺拍更動人。
"快看那對!"方好好突然拽住阿爾斯蘭的袖口。一只雄性天鵝正展寬大的羽翼,雪白的飛羽在夕陽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它不斷用喙輕觸水面,激起一圈圈金色漣漪,向心儀的雌鳥獻上水之舞。
被求愛的雌鳥起初故作矜持,最終禁不住誘惑游了過去。兩只天鵝的脖頸彎成心形,黑曜石般的喙相互輕啄,羽毛蓬松得像兩朵并蒂的云。
岸邊響起此起彼伏的快門聲。有個戴漁夫帽的老攝影師激動地調(diào)整鏡頭,嘴里念叨著"難得一見的求偶畫面";旁邊的小學生扯著媽媽衣角問:"它們是在親親嗎?"引得周圍游客忍俊不禁。方好好下意識靠向阿爾斯蘭,發(fā)現(xiàn)他正用手機記錄天鵝,也記錄著被霞光染成玫瑰色的她的側(cè)臉。
消消食,散散步之后,阿爾斯蘭看了眼手表:“走吧。”
“去哪里嘛,搞的這么神秘。”
“跟我走就是了。”
他帶著方好好駕車到了一處地勢開闊的湖岸。這一頭的草地才剛剛?cè)旧闲戮G,嫩芽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鋪了一層柔軟的翡翠地毯。湖對岸的雪山巍峨聳立,積雪在夕陽下泛著溫柔的金光。獨自沿湖奔跑而來的大白幾乎和他們同時抵達目的地,馬蹄聲驚起一群水鳥,撲棱著翅膀掠過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