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開車!”
聽她提高了音量,男人這才發動引擎,一腳油門兒就開出去二里地,但心思仍停留在剛才那個問題上:“為什么不能被看到?”
方好好一時語塞,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如今名聲不佳,要是被人拍到和他在一起,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她嘆了口氣,語氣略帶無奈:“哪兒那么多為什么,好好開你的車。”說罷,她忽然想起什么,轉頭看向后座:“誒,巴特呢?”
“他跟劇組的車走了。”
等車子駛遠,方好好就先從扶手箱里拿出了中午沒喝完的水,沾shi紙巾輕輕擦去了臉上的深色粉底液,然后從包里掏出氣墊和口紅,稍稍補了補妝,看著化妝鏡里重新容光煥發的自己,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松散開發髻,將海藻般的長發垂落到肩頭。
翻過那座山頭后,他們就駛出了公路,接下來的幾公里全是土路,或者說是前車壓出的車轍印,好在路面還算平整,不至于太過顛簸。
車窗之外,是一望無際的雪原,仿佛一片純凈的白色海洋。三月的陽光雖然溫暖,但積雪仍未完全消融,大片的雪地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像是撒了一層細碎的鉆石。偶有幾棵矮樹孤獨地矗立在山頭,枝椏上掛著零星的雪塊,像是披著白色披風的守望者。
駛過雪地之后,路邊開始變得顛簸。方好好伸長了脖子望向路面,是碎石塊兒,山的這頭兒積雪的邊緣已經開始融化,裸露出斑駁的土地,黃褐色的泥土與白雪交織,形成一幅自然的拼圖。
近處的山坡上已經開始出現成片的植物,雖然還是黃褐色,但明顯多了幾分生機。低矮的羊草從雪縫中探出頭來,黃褐色的葉片雖小卻堅韌,仿佛在宣告這片土地正漸漸蘇醒。
偶然間,方好好覺得自己看到了花蕾,驚喜的問到:“這是花骨朵嗎?”
阿爾斯蘭瞄了一眼窗外:“是頂冰花,四月初就會到花期。”
“那是不是意味著春天要到了?”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期待。
“嗯,大概四月下旬起就會翻出新綠。”他依舊專注地看著前方。
“哇,前面有羊群誒!那個人你認識嗎?他為什么跑這么遠來放羊?”她對這里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看到花蕾要問他,看到矮樹要問他,看到羊群也要問他。
她的語調輕快而雀躍,配上那件粉色的羽絨服,整個人看上去明媚又輕盈。男人下意識的收回視線,從扶手箱掏出一副墨鏡戴上
,隨后才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蘇哈在放羊。”
羊群聚集在裸露的土地邊緣,低頭啃食著稀疏的草葉。蘇哈騎著一匹棕色的馬,悠閑地刷著手機。他身穿一件厚重的黑色棉衣,頭戴一頂包耳帽,整個人顯得格外臃腫。
阿爾斯蘭搖下車窗,向他打了個招呼。
聽到聲音,蘇哈放下手機,駕著馬緩緩靠近:“。”作為一位老牧民,他還是更習慣用哈薩克語交流。
阿爾斯蘭停下車,同他交談了幾句,說著說著哈蘇突然跳下了馬背,雙手抓著車窗探進腦袋來看方好好,阿爾斯蘭伸手將他的腦袋推了出去:“。”隨后,兩個人又聊了幾句,他們才重新啟程。
“你們剛聊什么了?”方好好好奇的問。
“蘇哈說早上殺了羊,讓晚上去他家吃飯。”
“那你去嗎?”
他把著方向盤,瞥了她一眼:“想去?”
方好好確實有些心動。這里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充滿了新奇,尤其是像蘇哈這樣仍然居住在冬窩子、堅持自然放牧的牧民。他們的生活方式與電影中的場景十分相似,這無疑是一個體驗生活的好機會。
“你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