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好好聽不懂他們的語言,自然插不上話,只能默默吃著。她瞥了一眼矮柜上的時鐘,這才發現竟然已經晚上九點了。
“你們平常也這么晚才吃飯嗎?”她忍不住問道。
哈扎姆顯然餓壞了,正大口大口地吃著,小嘴兒沾滿了肉油,嘟嘟囔囔地回答:“今天是為了等阿蘭叔叔?!?/p>
“哦~”方好好恍然大悟,原來阿爾斯蘭是來找他們一家人的,只是恰巧在路上碰到了自己。
“他們在說什么呢?”她好奇地問。
“阿蘭叔叔讓我爸爸去放馬,爸爸在和媽媽商量。”哈扎姆一邊啃著骨頭,一邊含糊不清地解釋。
“放馬?他養了很多馬嗎?”方好好有些驚訝,她只見過小黑和大白兩匹馬。
“是幫牧場放馬。”哈扎姆補充道。
牧場?方好好心里一動,會不會就是他們要去拍攝的那個牧場?
她繼續追問:“他也在牧場工作嗎?”
小胖墩兒點點頭,扔下手里的骨頭,又抓起一塊肥肉塞進嘴里。
看著他面前堆成小山的骨頭,方好好暗自感嘆:這孩子真能吃,以后怕不是要長到一米九甚至兩米高。
這時,對面的三個人突然沉默了下來。
察覺到氣氛不對,方好好用手肘戳了戳小胖墩兒:“怎么了?他們剛剛說的是什么?”
小胖墩兒舔舔嘴角:“還是放馬的事,媽媽還在猶豫?!?/p>
方好好抬眸,男人的視線停留在加娜爾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她的答復。
方好好眨了眨眼,能讓“hr”親自上門,看來哈迪爾應該是個放馬的好手。
正思索著,阿爾斯蘭就起身走向了灶臺,端了五個碗過來。少頃,加娜爾也起身去拿了保溫壺和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大碗。
“喝湯了。”加娜爾說道,她先往每個碗里放了一塊不知名的固體,然后才打開保溫壺,挨個倒上熱湯。
阿爾斯蘭端起湯碗,像敬酒一樣,主動碰了碰哈迪爾的碗。
哈迪爾嘴上應著,眼睛卻不停地瞄向加娜爾。最終,加娜爾嘆了口氣,說了句什么,兩個大男人相視一笑,氣氛頓時輕松了許多。
方好好估摸著加娜爾是答應了,心里莫名也跟著松了口氣。
她拖著下巴聽他們說笑。
阿爾斯蘭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整齊潔白的八顆上牙,笑容明媚,笑聲爽朗,帶著草原男兒的豪邁與真誠。
方好好在心里暗自思索:他到底是不是哈薩克族?
哈迪爾一家生得極具異域風情,眉眼間盡是濃郁的少數民族特征,而阿爾斯蘭卻是個例外——他的輪廓雖也深邃如刀刻,眉骨與鼻梁的起伏間卻隱約透出漢人的溫潤。尤其是那雙眼睛,既凝著草原的蒼茫浩蕩,又漾著江南煙雨般的柔情。
腦子里思索著這個問題,目光便不自覺的在阿爾斯蘭和哈迪爾之間游移,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阿爾斯蘭回望住她,四目相對,他的眼神深邃而熾熱,方好好下意識的側目,企圖通過和哈扎姆聊天來緩解剛才的尷尬。
“阿爾斯蘭也是哈薩克族嗎?”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