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呢,這是一部紀實文藝片,有望沖擊獎項;二來呢,如果用了替身,難免會引發輿論風波。
“廖導,咱們這部電影既然是紀實文藝片,那肯定是力求還原、力求真實的,所以,我想自己上?!?/p>
看她眼神堅定,廖輝心想她要試就試吧,大手一揮,就把事情交代給了夏明——那個在咖啡廳陰陽過她的劇務主任。
方好好點頭致謝,跟著夏明去了馬棚。
“夏哥,咱們以前在工作上是有過什么接觸嗎?如果這里頭有什么誤會,咱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方好好企圖把話說開。
“不敢、不敢,您春風得意的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小劇務?!毕拿骼淅涞鼗貞?。
得!
看樣子,他曾在她的某部戲里做過劇務,倒不見得是她直接得罪過他,但劇組里見風使舵的情況常有,保不齊什么時候就引起過誤會。
而且,看夏明這副小氣勁兒,就算她肯說軟話,他也不見得真能放下成見。
“以前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多包涵。既然能到同一個組,那就是緣分,大家好好配合,順利完成工作最重要?!狈胶煤谜Z氣誠懇,試圖緩和氣氛。
男人卻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進了馬棚后,夏明直接把方好好晾在一邊,自顧自地拉了馬術老師出去抽煙。
方好好心里一沉,猜到事情不會順利,但她不想輕易就放棄。
她獨自等在馬棚里,室內馬場寬敞而明亮,高大的穹頂上懸掛著一排排強光燈。
兩匹棕色的馬兒被栓在角落里,看上去蔫兒蔫兒的,脖頸上的鬢毛都打結了;空氣中彌漫著沙土和馬匹的氣息,那味道,說實在的,不太美妙。
等馬術老師再回來時,夏明已經不見了蹤影。
馬術老師牽過馬兒后沒有任何的提示和引導,直接就讓方好好先坐了上去,然后帶她在內場繞了一小段路,隨后便松了韁繩讓她自己練習,且不論她問什么,對方都只是敷衍地回答。
方好好是個實打實的新手,頭次騎馬難免緊張,她夾緊馬腹,試圖控制馬匹。
沙地鋪就的地面平整而柔軟,馬蹄踏上去發出沉悶的沙沙聲,揚起細微的塵埃,在光線中緩緩飄散;
大概是她的動作太過生硬,馬兒感到不適,開始不安地哼哼,隨即帶著她小跑了幾步,弄的她一時慌亂,在馬背上前后搖晃,險些失去平衡。
馬術老師雖然被授意不必認真教她,但也不想鬧出事故,只好兇巴巴地催促她下馬。
既然對方是這個態度,她也不必再客氣,直截了當地說道:“導演安排我來學騎馬,是為了咱們電影里的一場重頭,你既然是這部戲的馬術老師,就有責任和義務把我教會。你現在這種敷衍了事的態度,不僅是對工作的不負責任,更是對整個劇組的不尊重!”
不成想對方完全不接招,冷冷甩下一句:“我下班了”,便毫不客氣地把她轟了出去。
她的威脅顯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看來夏明在劇組里還挺有話語權。
以前在劇組里,她總能看到一些新人或名氣不大的演員被工作人員敷衍甚至欺負,沒想到如今風水輪流轉,自己也成了那個被冷落的對象。
真是世事無常。
她長舒一口氣,在心里暗自較勁兒:你不教,難道我就找不到別人教了?這兒可是新疆,缺什么也缺不了會騎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