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頭不著痕跡的滾了滾,垂下眼,吐了口濁氣,繼續裝道:
“焱焱,你不必勉強,我知道你討厭我,你厭棄我,若是和我做這種事會讓你傷心,我還不如去死了好了。”
這么說著,云梧又掀開眼簾,眼眶薄紅,隱約有水光流動。
宴焱審視的掃了云梧幾眼。
卻見云梧脖頸憋得青筋暴起,xiong膛都膩上了一層薄汗,像是真沒有要強迫宴焱行斷袖之事的意思。
宴焱一抿唇肉,抬眼望了望周遭波動扭曲的空氣,又煩躁的撓了撓頭,道:
“你他爹的別廢話了,老子問你怎么解?!”
云梧抬眼,欲說還休的望了眼宴焱,這才一臉踟躕的低聲道:
“……得把箐云劍柄插入你的劍鞘里。”
此話一出,宴焱的面皮登時蒸上一層火燒似的紅。
那《夙世冤孽》的情節一股腦的灌入腦海,開了閘,任憑宴焱怎么催眠自己,都無法將那些畫面趕出腦海。
該死的——
宴焱只覺得自己的手在輕抖。
他長睫垂落,又深深吸了兩口氣。
他宴焱最重情義,往日云梧以命相護,如今兄弟有難,宴焱理應是要幫的,否則,他宴焱不就成了無情無義,過河拆橋之徒了么?
可這幫的方法也未免太過奇怪,叫宴焱怎么也下不去手……
察覺到停在腰腹處的軟肉往上提了提,云梧也不催,只是微微側過頭,輕聲道:
“焱焱,不要管我了……會很疼的,我不想為難你。”
話音剛落,宴焱抖著的手一頓,抬眼睨了眼云梧,冷聲道:
“你閉嘴!!老子可以的!”
不就是把劍插入劍鞘嗎,有什么難的?!
他宴焱什么苦沒吃過,什么疼沒受過?哪會怕這區區箐云劍?
宴焱咬牙,握著劍柄的手一重,云梧也跟著悶哼一聲。
箐云劍和主人共感,所以云梧中了毒,它也跟著脹大幾分,握在手中,分量頗為可怖。
鑄劍的師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劍鞘口做得細而窄,劍柄又因為中毒而脹大,自然是無法如同原來一樣順利入鞘,只得考驗著宴焱,仔細端詳其間奧秘。
細白的手指撥了撥劍柄,將箐云劍撥正,懟著劍鞘。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宴焱緩緩吐了口氣,不停的在心中默念。
這只是個夢這只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