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河蜿蜒曲折,眾人一步一個腳印的沿著河岸朝著前方趕路,面前盤踞的鬼市外墻也愈發(fā)逼近,龐大的城墻匍匐在往生河的末端河岸,猶如一只負(fù)傷療愈的巨獸,闔著眸子,一動也不動。
宴焱率先駐足,凝神,視線落向眼前城墻。
原本嵌合在城區(qū)之上的那只巨大眼球已然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空蕩蕩的黑洞,其上隱約有干涸的血跡。
宴焱一蹙眉,示意眾人將那厚重的城墻推開。
失去了守城的妖獸之后,那城墻便很容易就能推開。隨著一聲接著一聲難聽的‘吱呀’,城墻很快側(cè)開一道空隙,叫其中的絕大數(shù)人能夠通過。
一踏進(jìn)鬼市,眾人的面色皆是一沉。
原本繁榮熱鬧的鬼市此時已然變成了一個空城,街道之上,沒了往日的喧囂,只剩下沿街破敗的陳設(shè),死寂籠罩了各個角落。
如今是冥界時間的凌晨,整個鬼市被一層薄霧所籠罩,又因為無鬼在此徘徊,所以空蕩蕩的大街之上,便只剩下了眾人各自不一的腳步聲。
“碰”的一聲鈍響——
宴焱立刻回頭,警戒的望向聲音的來處。
原是一破敗的牌匾掉落了下來!
那燙金字體何其熟悉?正是萬典茶樓!
宴焱眉頭蹙得愈發(fā)緊,上下打量了兩眼后方塵封落敗的大樓,心下唏噓不已。
鬼走茶涼,一兩個月前的萬典茶樓還是一副繁華盛景,而今里頭的鬼魂不知何處,只剩下了這一棟破敗的茶樓,連燙金招牌也像是沒人要的垃圾一般隨意的丟棄。
云梧倒是心細(xì),一眼就瞧見了宴焱一閃而逝的悵然,自然而然的抬腳,朝著他貼了貼。
“焱焱是在想之前在冥界發(fā)生的事情嗎?”
云梧的聲音很輕,仿若貼著耳朵在說話,叫宴焱不自主的往后退了退,別開眼,嘴硬道:
“沒有,別亂猜。”
這么說著,宴焱還往一旁走了幾步,避嫌一樣,道:
“云兄大可不必貼得如此近。”
云梧垂眼,視線掃過宴焱說話時微微嘟起的唇,面色不變,但唇角不著痕跡的提起,立馬道歉:
“對不起焱焱,是我疏忽了。”
他話是這么說著的,腳步卻一點沒落下,而是越貼越近。
“可是焱焱,你先前明明和我說好兄弟勾肩搭背很正常,這會兒又改了規(guī)矩。但我這一下子實在改不過來,還希望焱焱體諒體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