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役乘著骨舟經過,很快被云梧用劍氣攔下。鬼役并不是他的對手,一劍下去,攔著云梧路的鬼役便被分成了兩半。
見此情形,往生河發了怒,濤水雄渾的涌起,江水瞬間起伏不定,妄圖掀翻小小骨舟。往生河中四起的冤魂眼冒寒光,只只利爪探來,想要刮下修士的皮肉,嘗嘗生靈的味道,
但云梧統統沒理。
他只是自顧自的望著下游的方向,用箐云劍做槳,拼命劃動江水,向下游流去。
過往江水滔滔,白浪滾滾。從江底攀上的冤魂一個接著一個,它們扒著骨舟的底,骨舟的船檐,密密麻麻的利爪襲來,大張著的、冒著涎水的嘴巴對準云梧。
劍氣一遍遍的掃過,不少冤魂跌落,但還是有漏網之魚爬上船,利爪刺破肌肉,留下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猩紅的血液從傷口中噴涌而出,吸引了更多更瘋狂的冤魂撲來。
可云梧不怕疼似的,任由鮮血橫流,手下劃槳的力道越來越重。
回去,他要回去。
他要回到焱焱身邊。
但事與愿違。
云梧發了瘋一樣的舉動沒有讓時間倒流,反而是引來了懷遠劍尊和懷清劍尊。
他們聯手才將固執的云梧從骨舟中拖出,看著滿身傷痕,氣息奄奄的徒弟,懷遠劍尊面色發白,氣得胡須直抖:
“你是瘋了嗎?找死呢??”
可云梧聽不進話了。
他只是哆嗦著,雙眼無神的遍遍重復著一個人名。
懷遠劍尊面色不善的湊近去聽,只聽見云梧的聲音直抖,念得似乎是‘宴焱’二字。
宴焱?不是祖師爺的名諱嗎?
懷遠劍尊眉頭一松,哼哼道:
“你小子,平日里沒見對祖師爺如此尊敬。如今犯了錯,居然也知道叫祖師爺來救命。不愧是我徒兒。”
說著,懷遠劍尊利落的給云梧喂了一顆保命丹藥。反正他徒弟皮糙肉厚,又有天道眷顧,再怎么折騰也不會丟命。
療完傷,懷遠劍尊又便大手一揮,將云梧丟到祖師爺廟反省禁足。
云梧一路被兩位劍尊用靈力封住穴位,逃脫不得,但眼神卻倔強得很,廟的大門閉上,云梧便又強撐著身體去攻破結界。
兩個劍尊聯手設下的結界哪是那么容易破開的?
數次試圖沖破無果后,云梧猛地吐了口血,踉蹌坐在地。
“焱焱,焱焱。”
他失神的喚著,膝行了幾步,隨即又倒在神像之下,唇齒發抖。
血水還在流淌,竟是連玄衣都收不住蔓延的鮮血。
面龐黏膩,云梧反射性的抬手去擦,低頭一看,不是血,是自己shi濡的淚。
云梧愣愣的,又抬頭去看那垂眸的神面,機械性的重復念道:
“焱焱。焱焱。”